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得无懈可击。一双剑斜入鬓,散落的几缕乌发依稀带着几分憔悴。而姒卿妩很分得清自己的身份,特意后退一步,把先礼之权让给那二人。等二人叩见礼行罢了,她才在二人身后,奶声奶气的清澈地道:“夏侯焯子嗣,夏侯卿妩;觐见幻月皇!愿陛下: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原本还在翻看奏折的幻月皇怔了怔,他还以为那孩子没来呢!“嚯噢?”随手合上了奏折,示意让两个臣子退至一旁:“你是战候焯的子嗣?”“回禀幻月皇,正是。”姒卿妩礼仪周到,有问有答。“唔嗯!不错,不错!”段巳疆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孩子的教养:“上前来说话。”“多年前便听闻,战候焯有一遗腹子,因其母是早产,身体一直不太好,养在外家,一直不曾得见,令寡人心中常有挂念。”幻月皇说话间,匆匆瞥了一眼姒卿妩,似乎手里还有紧要的文件要看,倒也没多在意此子便移开了目光。「呵!这皇帝有点意思哈!似乎对我这身份还挺有兴趣的。要是你知道,我另外一个身份,只怕会更有兴趣了!」虽然她现在没有封号在身,不能直接面见幻月国的皇帝,但是皇帝却可以召见她。正因如此,她才安排玄曚和祁顺一起去南衙府门前击鼓鸣冤。很多事情只要激起百姓关注和舆论,那么就算有心之人想要搪塞,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卿妩一界白身,劳烦幻月皇挂念,实乃祖上有德,三生有幸。”姒卿妩恭谨有加,再次礼上。“你这娃娃,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比起寡人那些皇子、公主,更胜一筹啊!哈哈哈!”说着,幻月皇自嘲了一番。“卿妩自小失去父母庇护,身子也是今年才将将好转些许,常年足不出户,怎比得陛下的皇子、公主们金枝玉叶,比不得,比不得!”幻月皇心里,一直对这个战候焯很是别扭,一个别国的侯爷,借居幻月国,手握重兵,虽然身死,却有一个儿子,到底该如何处置?这话,信息量可就大了。她,自小就无父无母,父亲战死,母亲难产而亡,所以,家财万贯,父母双亡,没有人庇护她。长在外家,足不出户,也就是说,她和这个皇城里基本上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昨夜之事,幻月皇,你怕是要拿话来说了。在场的,无不是人精,哪里听不懂这里面的暗语?“寡人与你父亲自小相熟,乃儿时玩伴,他那时候还做过寡人的伴读,如今斯人已逝,你也算是寡人的半个儿子,不必太过拘谨。”幻月皇这番话,半真半假,他和夏侯焯的确从小就认识,但绝非是伴读这么简单,可谓是亦敌亦友,心照不宣。奈何,这是个六岁小儿,大人们也没有把她想得太复杂,但毕竟出生侯府,也不可能看得太简单。“说到底,你父亲也是为护寡人的黎民百姓而战死,赐他战候称号,却一直没有遂愿,他便走了。真是叫寡人好生痛惜啊!”幻月皇一脸惋惜地道。“唉!不提当年的伤心事了。”随即,幻月皇又带着几分暖声道:“你说,你叫青梧?”“回禀陛下,正是。”姒卿妩如是答道。“青梧、青梧,青青梧桐儿,托根在他乡。果然是好名字啊!”看来,这夏侯家,还是很思念故国的。「什么玩意儿?是卿妩,三公九卿的卿,婀娜妩媚的妩,这幻月皇怎么回事,问都不问清楚,就给人名儿改了?」算了,算了,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也算是皇帝赐名了。“多谢幻月皇夸赞。”她也懒得去解释了。毕竟,人家是皇帝,他说是梧桐,那就是梧桐,谁是皇帝谁最大,他说啥就是啥吧!“寡人听闻,昨夜夏侯府遭刺客袭击,你可有受伤?”聊天这半天,也不能再闲扯了,幻月皇本想打太极,蒙混过关。可见人家是个小孩,却又不忍心就这样不闻不问,否则传了出去,倒叫别人有了话柄。“是!多谢幻月皇陛下宽容。”姒卿妩再次礼上,将昨夜之事隐去了自己的那部分详情,只说夏侯琅伤势很重,自己身边还有护卫,其他事情一一禀明。“卿妩初回皇城,家中遭此大劫,还望幻月皇帝陛下,为卿妩做主,查出幕后主使,还我侯府百年声誉,还夏侯府中上百条性命一个公道。”说着,她以武将之姿,拜于地面。你们不是想把这件事情退给「别国细作」吗?还号称是巡城兵都在城门口摆阵以待,结果满朝文武都相安无事,偏偏是夏侯府遭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