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推开养心殿的门,一眼扫到低头坐在榻边的男人,抬脚走了过去。
第62章国不可一日无后,陛下该立后了
堪堪停下脚步,还未说话,原本低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人忽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猛然用力往回一拽。
江照雪失重朝前,跌落在被褥上,眼前明黄的床幔被覆上来的男人遮挡。
“阿雪……”萧濯压在他身上,低头埋在他脖颈,如同野狗闻到了久久寻觅而不得的肉骨头的香气,气息微喘,“阿雪……我真的……好想你。”
野狗很重,压得人闷热,又喘不过气,还全身都被沾染了气味。
江照雪冷下脸,正欲抬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忽而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他脖颈上。
沉默半晌,他扣住萧濯的下巴推离自己的颈间,抬眼便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瞳。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前世相伴数十载,他从未见萧濯哭过。
“阿雪。”
“江照雪。”
萧濯似乎理智尚未恢复,垂眸与他对视,口中喃喃皆是他的名讳。
直到对方低下头,欲吻他。
江照雪侧过头,淡声道:“萧濯。”
身上的男人顿住。
他继续道:“你废后时不曾哭,在观星台上踢我时不曾哭,我死时也不曾哭,却在失去我后哭了。”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这般实在深情?”
“萧濯,你不深情。你不是为我的痛苦而哭,你只是因自己失去了我的爱而哭。”
“你在为自己难受,为自己而哭。”
萧濯在他冰冷的声音里恢复了理智,终于晃过神,自己不是在前世。
失去的爱人就在眼前,却再无对他的爱意。
“阿雪,我不是——”萧濯哑声道。
江照雪打断他,“你是不是又想解释,你当初废后,下狱江家满门只是权宜之计?”
萧濯怔住,“你知道?”
“你口口声声皆是苦衷,很难猜么?”江照雪讥诮勾唇,“今生你急着调查端王之事,十有八九便是因为前世雍州的太子旧部已然壮大,其势力渗透上云京,你的皇位坐不安稳,只好表露出自断江家这条臂膀的假象引诱暗处的敌人出头罢了。”
“可是萧濯,你的手段计谋,你的帝王之术,有多少是我教给你的。”江照雪冷冷注视他,“可你偏偏要将我当做后宫之人,让我误会,以兹事体大为由来解释一切,你不觉着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