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
陆悬相信了他,下楼冒着大雪去店里买饺子,雪天路滑,他走得很慢,把饭盒揣在衣服里回家。
打开家门,江喻裹着毯子跟毛毛虫似的坐在玄关,听见开门声抬头望向他,湿润的双眼有些空洞:“我以为你也不会回来了。”
“我去买饺子了。”陆悬心软得一塌糊涂,从衣服里拿出饺子盒。
江喻接过饭盒,愣了一会儿,忽然扯开陆悬的衣领往里看,“没烫到吧?”
“没。穿着毛衣呢。”
“你是马皇后。”
“什么?”
“马皇后揣着给朱元璋送饼,烫伤了胸口。你也揣着给我送饺子。”
“朱元璋爱了马皇后一辈子,你呢?”
“那我也爱你一辈子。”江喻打开饭盒:“报一饭之恩,真饿了。”
“……”
看这状态,明天醒的时候大概全忘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江喻果然全忘了,如果不是浴室的惨状,他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又喝多了,至于什么时候喝的,怎么喝的,那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他不记得什么朱元璋和马皇后的一生誓言,却记得沈维人品还不错,帮忙搬了好几箱货,把陆悬气得牙根痒痒。但这段时间为了冲击联考名次,江喻每天晚上都要特训,陆悬只好把这个帐记在心里,等着秋后再算。
联考那天转眼就到,江喻书包里带了简单的文具,一个箭步蹿上陆悬的车。最近几天没下雪,积雪融化了大半,车轮卷起雪渣,呼啸着前行,天际泛着鱼肚白,江喻围着个厚围脖也能感受到冷意,忍不住抱紧陆悬。
江喻和陆悬不在一个考场,他被分配在六班的最后一排,是极品吊车尾才有资格坐的位置。走到高三楼层时,周围的目光迅速聚集而来,大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我勒个去,江喻还真来了!
一班的同学听到风声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教导主任突然杀出来,怒吼:“都要考试了还在不知所谓!还不回自己的座位去!”
一班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教导主任暴跳如雷,江喻在他溜光水滑的头顶上竖了个“耶”,引起一阵哄笑。在主任反应过来之前,江喻已转身走向六班。
整个高三里一二班是尖子班,其他班随意,六班则全是奇葩吊车尾。江喻的座位旁边就是监考老师的座位,他刚坐下,监考老师也坐下,基本上属于一对一监视。
考试很快就开始了,沈维本来在办公室里坐着,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跟着教导主任出去巡查。
那天晚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在派出所的凳子上,衣服全被泥泞雪水弄脏了,一位民警十分关心地问他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还不让他走,一定要家人来接。他解释了半个小时才被放行。
他估摸着自己跟江喻挺聊得来,还送了礼物,这小子没道理把他扔街上不管啊,末了去看监控才发现是那个拽哥干的。很气,但毫无办法。
他巡查第一圈的时候,看见江喻在奋笔疾书,巡查第二圈的时候江喻在低头检查,第三圈的时候已经趴着睡了。他忍不住走进去,到江喻桌边看他的卷子——睡得挺严实,啥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