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跟一阵风似的扭头就跑。江喻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拐角。
于小兰而言,她还需要时间接受现状已改变,但不变的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是积年累月互相扶持的羁绊。他们都是冲动的人,所以她冲动之下说了伤人的话,又冲动地跑来道歉,冲动地跟楚荇动手。
一切的冲动都建立于对对方的在乎。
陆悬被咬的地方由红转青,到家后江喻又给他揉了活血化淤的药,边揉边嘟囔着该打狂犬疫苗,变相骂楚荇是疯狗。
陆悬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喻低头时露出的发旋问:“小兰是不是讨厌我?”
江喻抬头:“怎么这么问?”
“你们感情那么好,万一她讨厌我,连带着你也讨厌我怎么办?”
“不会的。”江喻说。
“如果非要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呢?”
“意思是,你们俩掉河里我救谁?”江喻嗤笑一声,“你几岁了?”
江喻没回答这个问题,陆悬也就没有追问。这种问题听着幼稚,却禁不起琢磨,想也不能深想。
当江喻起身时,陆悬忽然抱住他的腰,嫉妒心作祟似的咬他的耳朵,又在他倒吸冷气的时候松开牙关。江喻转过身来与他接吻,而他又轻柔得异于往常。
楚荇的话撕开了江喻的伤疤,陆悬在只言片语中却体会到了深刻的残忍。为了缓解她自己的愧疚,她宁愿用刀割江喻的心。裘子兰骂得痛快,可陆悬心里始终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他不想再在江喻脸上看到那种神情了,这辈子也不想。
这天晚上,当外面飘起冬天的第一场小雪时,他们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倚靠在一起,江喻讲起了自己的童年,一段充斥着抛弃、混乱、无序的生活。
过去他总是不想面对那个天真可怜的自己,只要提到楚荇就会情绪失控,可他现在平静多了。
今天楚荇提起他幼年经历的一次催债绑架,那天的事情忽然变得格外清晰。从那天开始,她喊他快跑的声音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江喻往下一滑,钻进被子里:“无论是谁,只要跟她沾边就会变得不幸。”
陆悬手指绕着他头顶的发:“所以我帮她还钱的时候,你那么生气。”
“主要是我讨厌她,然后那时候可能……对你有点好感,所以我不想你被她拉进来。”江喻打了个哈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