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郡王指了指烧的面目全非的屋子,小心翼翼道:“在一个时辰之前,在这里头,现在……”
后头的话他没说。
庆凌帝挥挥手,卫新直接带着人将衡郡王牢牢围在了正中间。
“软禁皇亲国戚,残害皇嗣,衡郡王,这次,只怕是太后来了,都难救你一命。”卫新凑在衡郡王耳边道。
其实这两日,他发现了不少衡郡王私下里的勾当。
衡郡王一直在暗中采买兵器和火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将衡郡王压下去后,卫新去而复返,跪下颔首道:“皇上,太后娘娘求见。”
庆凌帝看了眼淑贵妃,抬手拢去了她额前的发,缓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候。”
说完,他冲宗遥之道:“护好贵妃。”
宗遥之点头道:“是,皇上。”
他走后,淑贵妃才缓缓转眸,看向宗遥之:“你一定知道迎安被带去哪了对不对?你是最了解权学真的人。”
此言一出,宗遥之脸色大变。
他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长姐,此言若是被有心人听去,皇上一个罪名扣下来,你便是大不敬之罪,他好歹是先帝亲封的贤亲王!”
淑贵妃垂眸,像是失了魂似的,自言自语道:“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她其实明白,有十四爷在,迎安不会有事。
她怕的是迎安一个人。
但到底是没有亲眼见到迎安,她始终心难安。
甚至于,她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若迎安在火中丧命,她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亲情被埋在了权势中,爱情被埋在了两月前的冷宫,而她自己,被埋在了生下迎安的那一刻。
若没了念想,她便如同行尸走肉,死,才是解脱。
宗遥之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长姐放心,他不敢死。”
淑贵妃抬眸,眼神中含着光:“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宗遥之苦笑勾唇,移开眼。
他确实了解衡郡王,他虽然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但是骨子里是个危险分子,极其不安分,有迎安这个身负怪力的孩子在,只怕是衡郡王府这把火,便是他俩放的。
而他火急火燎地从丞相府跑出来,便是猜到这一点,刻意引导皇上来到衡郡王府搜查。
衡郡王狼子野心,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乌雅氏关系盘龙错杂,牵扯颇深,甚至于,还涉及到了皇上和学真本身。
若非是为天下计,他绝对是不会将学真牵扯进这个泥潭。
但学真说过一句话,让他感触颇深。
“身为皇室中人,生死娶妻都非我本意,此生便如此蹉跎,也是一件乐事,若有朝一日,我入了朝廷,手上染了血,那便是先帝复生,也无法阻止我为天下计。”
如今学真为了揭露衡郡王府的内情,将自己委身于火场中,只怕是已经做好了被皇上针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