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凌帝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股子冷漠,仿佛对面跪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卫威然抢在庆凌帝开口之前走到二皇子身侧劝解道:“二皇子,皇上这两天朝政繁忙,您就别添乱了,走吧,奴才先送您回絮阳宫。“
庆凌帝冷冷瞧了眼卫威然,沉沉道:“退下!”
卫威然悻悻然地往后退,同情地看了眼二皇子,垂眸摇摇头。
二皇子垂着头,那股子劲头,和年少时的庆凌帝一模一样。
但是此时的庆凌帝却全然没有要袒护的意思。
“你真的想去见她?”
闻言,二皇子抬起头,眼眶中的眼泪也适时落下,破碎感十足。
其实,他像极了庆凌帝。
眉眼之间的淡然与倔强,还有那如出一辙的薄唇。
他点头:“是,父皇。”
庆凌帝背过身,仰头深吸一口气道:“二皇子宏阔,从絮阳宫迁出,前往漱雨斋,其母怜嫔,降为从八品三等宫女,负责二皇子起居,赐漱雨斋烧煤守夜的差事,宫女赵怜儿母子,终生不得离开漱雨斋。”
卫威然颇为为难地看着庆凌帝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怜嫔这些年没少祸害后宫嫔妃,但是皇上为着二皇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他的视角看,皇上已经仁至义尽。
但是没想到二皇子这般容易被人撺掇,竟然跑来御书房偷听皇上谈话,若是有大臣过来议政事,被二皇子偷听了去,那便是砍头的大罪。
太后娘娘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将此等大事告诉二皇子。
只怕是皇上心中,更是难过心里那道坎。
二皇子倔强地磕头:“谢父皇赏赐。”
这些年他在宫中被人无视和欺负,皆是因为没有母妃。
从今日起,他也是有母妃的人了。
卫威然上前站在二皇子一侧道:“二皇子,走吧,奴才送您去漱雨斋。”
二皇子跪下磕了三个头,边磕边说。
“一则,愿父皇龙体康健,身体无恙。”
“二则,愿大陵国运亨通,顺遂平安。”
“三则,愿你我父子,此生还能相见。”
说完,他起身离开。
一步三回头,可却迟迟没有等到庆凌帝回头看他一眼。
出了御书房后,二皇子声音很淡:“卫公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卫威然颔首道:“二皇子,您何时见过皇上做了不该做的决定?他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江山计,为了大陵的未来计。”
二皇子看向御书房的方向,沉沉道:“父皇和母妃,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卫威然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