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给齐嘉砚反应的机会,林舒玫就把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并把齐嘉砚的微信设成了免打扰。她坐在床边不动,哀哀的,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次要去外婆那待几天,唯一能确定的是,短期内,她都不太可能会回来,甚至都不太可能再见到齐嘉砚,所以收了很多衣服和日用品。
换了身保暖的衣服,一个人跌跌撞撞扛着行李箱走下楼,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叔似乎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这边,眼神像是在确保林舒玫的确乖乖的收拾了,与其说是来帮忙的,不如说是来监视她的。
行李箱塞满了衣服,很重,搬的林舒玫双手发软,控制不住在颤抖,她一手撑着行李箱,在原地喘气,心跳的厉害,说话难免有些断断续续,“可以帮一下我吗?我……”还没说完,林舒玫就觉得眼眶酸酸的,喉间哽咽,缓了会才继续解释道:“我……我生病了,力气不大够,还有个行李箱,比这个还要重,我实在搬不下来了,可以麻烦一下你们吗?”
听到林舒玫的声音,正拿着手机发消息的两位忽地抬头,表情怔了怔,似是在回想着她刚才的话,等了片刻,才说“好”,问了林舒玫房间的位置快步上了楼。
林舒玫拖着行李箱坐到了沙发上,低头用手背抹干眼泪。他们把行李箱搬下来后,林舒玫和徐姨嘱咐完瓜子冬天的一些小习惯也跟着他们上了车。
她靠在车窗边,往外望去,雪似乎小了些。
上车前,她收到了黄悦英打来的电话,她没接。反正过不久就会见面,接受质问和审判,接不接都无所谓了。
林舒玫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能想象的到待会黄悦英的神情。心里除了恐惧就是紧张,推开门那刻,她拖着行李箱往里走,最先看到的果然是黄悦英。
她坐在茶几前,垂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她身旁,则坐着徐玉仙。
印象里徐玉仙和蔼可亲,向来都是个与人为善的老太,从不会挂脸,这么多年,林舒玫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严肃的神情,不近人情的可怕。
黄悦英听到声响,往玄关这边看,眼神冷漠如冰雪,毫不客气对林舒玫说:“还有脸回来啊?”
林舒玫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放回房间,就被黄悦英出声叫了过去。
她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回头看自己的行李箱,两个管家在黄悦英的命令下领着她的行李箱往楼上走。
就在两位老人的目光下,林舒玫走到了茶几的沙发旁,她没有坐下,也没有出声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以她现在的身份能不能坐下。
黄悦英一拍身旁的空位,仰起头,厉声道:“坐下,呆愣在那干嘛。”
林舒玫坐到了黄悦英身边,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快把本就心存怒火的黄悦英惹怒,“现在知道谨慎,之前呢,你怎么敢和你哥哥搞在一起?嘉砚也是的,这么大人也这么不理性,干的都是什么事。”说完,她捂着心脏喘气,林舒玫想替她拍拍背,却被无情地拍开手。
黄悦英的话说绝情难听,林舒玫心觉像是被刀尖刺了刺,虽然之前早有预设,但还是不免受到影响。
沉默在一旁的徐玉仙长叹了一声,事已成定局,再去指责谁对谁错,都没什么意思去,只能开口劝道:“也别这么说孩子,怪难听的,你自己身体也遭不住,等嘉砚回来再说吧,眼下他在南城谈生意,不好打搅。”
黄悦英转头瞪了林舒玫,伸指点着她眉心,厉声说:“这几天哪都不准去,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不要,”林舒玫忍着委屈梗直脖子,积压多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完全爆发,直言道:“凭什么不让我出门,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不过是谈了场恋爱而已,为什么到你们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黄悦英淡淡看了林舒玫一眼,仿佛再激烈的情绪爆发在她眼里也不过是笑话,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固执己见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反正哪都不许去,待在家里好好反省,等齐嘉砚回来,把事情说通。”
徐玉仙也劝林舒玫道:“听你外婆的话吧,犯了错就要知悔改。”
林舒玫也没给她们好脸色,站起身往楼上走,黄悦英在后面用命令的口吻叫她回来,她也当做没听见,往楼上去。
中午吃饭时,黄悦英也没有让人来叫。幸好林舒玫本身就没多大胃口,可生病要吃药,她便下了楼,径直往厨房那走去,把现成能吃的东西都抱上了楼。
此时徐玉仙已经回去了,客厅里就黄悦英一人,她坐在那织毛衣,见林舒玫走下来也没出声,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
林舒玫回到房间后,先吃了点拿回来的面包,又吃了药。现在她只希望病能快点好,然后从这里离开。
她用美团订了个酒店,酒店所在的位置在郊区附近,离市中心很远。她想的是,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林舒玫回想着黄悦英的作息时间,她一般在十一点前就会回屋睡觉。要是今晚身体能好些,她就从这逃出去。
可转念一想,黄悦英还在病中,林舒玫抿抿唇,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其实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一点点来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祸事。眼下他们都逼着她放弃这段感情,但感情的事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不可置否,她心中仍存有希冀,存有个万一,万一呢?万一有可能的机会呢?
担心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面对这样的现状,林舒玫把期待放到了最低,现实逼着她要和齐嘉砚断绝关系,可心死不了。她很难受也很矛盾,她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哪怕是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