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亦,你松手!”裴逸眸色凉寒,死死盯着身后没安好心之人。
然而宋言亦今日极为耐心大度,对于眼前人凶狠的目光,只是付诸一笑,随后自顾自地继续向前推动。
“宋言亦你若不放手,我便从这轮椅中翻下去!”
闻言,宋言亦的动作倏地止住。
然而,他并不是被裴逸的威胁之言恐吓,而是瞧见近在眼前的院中清塘。
池水粗略算来,约莫五尺深,不知可否淹死人?
“宋言亦,你想做什么!”
裴逸愈加阴寒的声色传来,其中并无惧意,只是浓烈的憎恨。
“裴公子,你说呢?”宋言亦嗓音更为森冷,还蕴含丝丝嘲弄的笑。
他缓缓行至轮椅前,垂眸满眼笑意地望着眼前人,但目中的愉悦之意未达眼底,眸眼深处是望不见底的墨潭,蕴含冰凉入骨的杀意。
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
一边淘洗菽豆一边点头如捣蒜的戚冬,心中倏地一紧,木盆中的水随即溅起波澜。
一如水花四溅的院中清塘。
糟了,困意太足,她忘记在落水前将桑姑娘领过去了。
桑灵斜依在灶炉旁,打着瞌睡生着火。夜色极为深沉,连聒噪不已的蟋蟀鸣叫皆渐歇,她脑中困意太足,并未留意到院中响动。
见她一动不动,戚冬踌躇许久后,嗫嗫嚅嚅低声提醒:
“桑…桑姑娘,你可有听见重物落水的声响?”
落水之声…桑灵聋拉着眼,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地生火。
戚冬心虚地紧,慌忙抬高音量,急声道:
“桑姑娘,院中应有人落水了,我们快去瞧瞧。”
有人落水?
裴逸!
桑灵终于想起自己为何心中如此不安,裴逸还独自一人留在院中等她。
她顿时没了困意,连忙起身冲向院内。
“裴逸!”
“裴…”
桑灵的惊呼在瞧见裴逸安然无恙坐在轮椅中时顿住,视线缓慢右移,瞅见了落于池中满目怨怼的宋言亦。
幸好,他怨怼视线落在身后的戚冬身上,而不是自己。
然而,桑灵正在庆幸,宋言亦愈加委屈不满的目光便投射在她身上。
“灵儿,瞧见我落水你一点也不担忧!”
她心中惦念的,口中呼喊的只有裴逸一人。
宋言亦气愤不已,僵持在池中一动不动,任由冰凉的池水浸泡全身。桑灵瞅着满面执拗之人,目中溢满无奈,
“宋言亦,这池水方及腰部…”
他不是好生生站在那儿,连肩膀处的衣料均未润湿。
“灵儿!”愈加愤愤不平的埋怨之声传来,桑灵轻轻叹了口气,行至池边缓身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