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问你个事。”
“你问。”
“我那时跟你们说永远做朋友,是不是很过分。”
“那要看对谁,如果对还爱着你的人,是有些残忍。”
“对不起。”她向他道歉。
“你从来没对不起我。”
她有些局促,更多的是感慨,他们都错过了彼此。
“我希望你幸福,跟家里人和解,跟自己和解,你不欠我什么,我们都朝前看,好吗?”她说。
“你这句话就挺残忍的。”
她眼神伤感,“我一点不想让你难过。”
风乍起,他替她将一缕吹乱的发抿到耳后,“我知道,要不你也不会为了我拒绝他的爱。我醒来时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发现你爱上他后,还是缓不过劲儿来。”
她一惊,慌忙反驳,词不达意:“别乱开玩笑,一点不好笑。他已经跟我绝交了,挺好的,省得以后烦。”
“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爱他吗?”
她埋着头认真思索,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他自诩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洒脱对待。事实证明他高看了自己,心脏像剜下一块肉般疼痛,随即升起一种类似得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释然与绝望。
释然的是他不用再猜测了,绝望的是他们之间长达二十年的感情,她竟然放下了。
其实那天他早就到了别墅,在客厅外站了很久,听全了她跟爸妈说的话。他们不懂,但他听懂了,奚涓想用体面的方式结束他们之间的纠葛,她想要帮助他放下。
不过那时还心存侥幸,此刻是真明白自己彻底输了。
他忽然希望她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女人,至少能提供虚假的希望,让他自欺欺人地过日子,可她偏要诚实。而他也很诚实,没法自欺欺人,没法放任她牺牲。该牺牲的是他,这么多年来,他没好好为她做过一件事,至少不该阻拦她获得幸福。
就在两人沉默时,他把自己说服了,忍着酸涩开口:
“你就是看着精明,面对感情幼稚得很,这么看,你跟他某些方面还挺像,口是心非。”
“又在自话自说,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了。”她作势转身离开,修泉笑着挽留,“等等,别急着走,那对我是双重打击。”
她皱着眉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那你不要逃避,我说过,我从小就看得出来你喜欢谁。如果你是怕伤害我而拒绝幸福,那才是真伤我心,因为我也希望你幸福。”
她鼻子发酸,哽咽着让他别说了。
但他还是执意说下去,“我也有私心,一开始并不想放弃,就算你心里有了别人也无所谓。可没想到你这么傻,难道拒绝我们,就不伤害我们了吗?你既伤了他也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