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都与您主动说话了,您怎么还是不高兴?”
吴在福茫然?不解,并有点庆幸他?自?己是个阉人,没有男女之情的烦恼。
“孤少吃了一碗饭,她没看出来?。”
“孤今日没有佩香囊,她也没看出来?。”
“吴在福,我?实在不想去吃一个女子的醋,但你说老实话,容绪是不是关心宝珠比关心我?更多?”
吴在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虞令淮揉着指骨,低声说:“看,你连哄我?的话都讲不出。”
吴在福急忙道:“陆夫人是客,借住在碧梧宫,皇后娘娘自?然?以礼相待,热情好客。而陛下是家里人!”
“……嗯,言之有理。”
虞令淮面色好了些。
接下来?两天,虞令淮都没有去过碧梧宫,也未再有牢骚之语。
吴在福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
见陛下眼下不再挂着淡淡乌青,吴在福遂放下心来?。
这日,阖宫为聂太后祝寿。
宴会由容绪亲手操办,规格也是前所未见。恰逢四十整寿,就算在民?间也要好好热闹一番,因此连事事都爱评上两句的御史台都识相地闭上嘴巴,欣然?赴宴了。
虞令淮打小就是个好哄的。
这回没人哄,他?自?个儿把自?个儿哄得?差不多。
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与那次梦境的情形相差无几。只不过这一回没有“宠妃”出风头,宾主尽欢。
就连聂太后本人,也时常带着笑?意,像是对今日的安排满意极了,甚至当堂褪了一枚玉镯给容绪,是为道谢。
虞令淮对容绪讲悄悄话,“这聂氏许是格外有仪式感,这才开怀不已。我?想到那天我?俩划船,被迫中止,不若改天再去一回?”
没有听见回复,虞令淮侧过身去看。
发觉他?的皇后望向一个角落,正出神呢。
虞令淮眉头皱起,顺着望去。
——头戴玉冠,手持牙扇的翩翩公子,是纪元湛。
虞令淮冷哼一声,摆正身子。漆黑的眸子里蕴着不小的火气?。
但又想,或许她是想起阿兄探得?的消息,纪大没来?,所以去瞧纪二了。
“李严。”虞令淮抬抬手指,唤人上前。
“孤问你。”
虞令淮同李严说着话,余光却留意着容绪的反应,“吾与那纪二,孰美?”
李严神情茫然?,迟疑了几息,拱手回:“纪二公子美。”
虞令淮吴在福同时怔住。
容绪也惊讶地看过来?。
见三人对他?的回答都十分惊讶,李严不由地身子一僵,愣愣道:“若论美丽,纪二公子胜。但‘美’这个字无法?简单地形容陛下,在末将心中,陛下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堪称当世英豪!”
须臾,虞令淮才从这马屁声里回过神,笑?着哼一声道:“笨嘴拙舌,还挺会夸。”
宴会至亥时方结束,百官、命妇三三两两地散场。
巍峨的殿宇也因此陷入沉寂。
帝后所居寝宫仪元殿、碧梧宫属两个不同方向。
宫人们?心知肚明帝后将在此处分别,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各司其职,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只等?主子挪一挪步履,他?们?一一跟上。
虞令淮同容绪轻声道别。
即便?心中仍有一丝怅然?,但比起前两日的状态已然?好多了。他?动了动唇角,牵出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