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熠泛着泪光,软糯糯地道:“阿娘不是不喜欢我和妹妹么?”
慕汐笑了,“怎么会?谁同你说阿娘不喜欢你和妹妹的?”
峤熠伤心地道:“没有人同我说,是阿娘从来不肯抱我和妹妹。”
“阿娘现在不是抱你了么?”
峤熠垂下脑袋,交叉着双手,有些不敢看她,却又轻轻地点了下头,“嗯,阿娘确实抱我了。那,那以?后也抱抱妹妹,好不好?妹妹,妹妹也很想阿娘抱。”
慕汐闻言,登时潸然泪下。组了好半晌,她才泛着泪光点头道:“好,好,阿娘答应你。”
守在他们母子三人身边的裴行之见此形景,泪水不由得涌上眼眶,然他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自这以?后,慕汐和峤熠、知意亲近了许多。
许是血缘关系使然,这两个小家伙每至午膳时分,便时常缠着他,要他一块送饭到医馆给慕汐。
裴行之无法,只得顺着他们的意。
知晓慕汐想隐藏自己?的身份,裴行之每每过去,便皆是后门进入,慕汐见了他们,倒也十分开?心,连饭都?多用?了几口。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年多。
鹤州瘟疫的到来,彻底将这平静撕碎。
这一场瘟疫比兰州时更可怖,人染上病时,会全身高烧、泛起红点、面色发紫,好似中?毒一般。不到三日,病人便会彻底死亡。最可怕的是,人死后,身体不到两日便会腐烂,但凡接触到尸体的一星半点,皆会被感染。
消息传来的那天?晚上,慕汐没有回府,她拎着药匣子想直接雇辆车前?往鹤州。
瓢泼大?雨下,男人驾马拦在跟前?,厉喝:“慕汐,你和我回去,这天?底下有千千万万个的大?夫,还轮不到一个女人上去。”
慕汐原不欲出去,可乍然闻得他此言,她仍是忍不住掀开?帘子,朝他冷声道:“裴行之,别小看一个女人,你认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子么?此番我是去定了。”
裴行之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好似知晓自己?必定拦不住她,便只好道:“你忽然离开?,要让我和峤熠、知意如何说?你好歹,好歹回去同他们说一声,明儿再走也不迟。”
闻得他此言,慕汐脑海里顿然浮现那两个孩子的笑容。
且她深知她若不应了此事,裴行之亦必定不会让她出这个城门。
到那时,她又能?如何?
慕汐唯有回府一趟,好言同峤熠、知意说要出趟远门,不日便会回来,届时再给他们讲戏文。
峤熠和知意听了,自然拍手叫好。
直到将他们哄睡,慕汐才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