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睁眼。
陡然瞧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在做什么?,慕汐勃然大怒,用?尽了力猛地将男人一把推开。
裴行之正闭眸吻得深情,却被她猝然一推,登时便迫得离了她的身,下意识抓住床沿扶手才不至于往后倒去。
慕汐满脸惊惧地坐起,抹了抹他残留在自己唇的粘液,怫然怒斥:“堂堂的淮州王,却在半夜闯进我房间做这等下流之事,无耻。”
被她那?般猛地一推,裴行之心中已是?不快至极,现下又听了她这话,便立时冷了脸,嗤笑道:“你应允本王那?天?,便该料到会有这么?一日。现下做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又是?为何?”
“我对你欲擒故纵?呵,”慕汐被他此言气得冷笑,“我长这般大,还?从未见过?有谁的脸皮能比犀牛厚。裴行之,你是?第一个。”
男人闻言,笑得毫不要脸,“汐儿谬赞,本王荣幸之至。
慕汐不欲与裴行之多说,他在这里一刻,她便一刻不能安心,她指着门口,寒声道:“出去。”
见她横了眉,俨然一副势死不从的模样,裴行之霎时间只觉得怒火中烧,非但没转身出去,反一步步靠了过?去,神?色亦愈发阴鸷冷酷,“本王不出去,你又能如何?今晚本王偏就在这睡下了。”
眼瞧着他一步步上前,慕汐只觉骇惧不已,然面上她却仍维持着冷静,见他不肯止住,她当即拔下发上的簪子抵在喉咙处,神?色决然:“你若不退,我便血溅当场。”
裴行之早料到她会有这招,心下也不惊慌,只佯装停下靠着床沿,望着她笑里藏刀,“好啊!届时我必定准备两副用?金丝楠木做的棺椁,一副给我们家阿汐,一副送给谢妩。”
男人笑得阴寒,犹似地狱里爬上的恶魔,见了她,便一定要把她往下拽。
她从前怎么?没瞧出裴行之是?这样令人恶心至极的人?
慕汐眼底似泣了血,她目眦尽裂地瞪着他。半晌,她闭了眸,那?抵在喉咙的手缓缓松开,簪子应声而落。
她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心底隐隐还?抱着其他期望,希望她不曾错看他,希望这个为百姓着想的人对她还?存有一丝柔软。
可?慕汐忘了,眼前的男人久居上位,他能从波诡云谲的朝堂里杀出一条血路,那?是?因为他也踩过?千人血、踏过?万人骨。
所谓为百姓着想,亦不过?是?想守住那?无上的权利和富贵。久居上位之人,又怎可?能心地纯善?
她这般技俩,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裴行之见状,迅速俯身拿起簪子丢到了角落。他坐到她身旁,眼神?炽热地抚上她的脸颊、脖颈
男人摁着她的肩,把她放至榻上。
重新触及了这一身的柔软,裴行之抑制不住身上的火热,只由得它在体内乱蹿。
慕汐不愿瞧他,撇过?脸,冷冷启唇:“我当初便该让你死在珺山上。”
她这话音方落,那?欲解开衣领的手微顿,然不过?两秒,裴行之继续手上的动作?,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笑:“汐儿不必拿这话压派本王。你这般良善,纵是?预知了今日之事,也定会救本王,因为你见不得硝烟四起,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