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珩自?是?知晓大娘这般唠唠叨叨是?为他着想,可他现下并无心此事。
这房子共有两层,从正门?进?去是?个略为宽敞的大厅,里头只有六把竹椅,往左是?个小小的里间,靠窗处有张虽老?旧泛黄,却?很是?干净的小型书架。从正门?出来往右有木梯可直上二楼,掀了挂帘往里走,方是?厢房。
厢房里亦并无多少东西,只得一张方形竹桌并两张竹椅,剩下的便是?一张卧榻了。
院子左侧是?厨房,右边放着两个鸡笼子。鸡笼子旁边还有一块小菜地,种?着些新鲜时?蔬,靠墙的角落里还有一棵梅花,枝干已长探到外头去。
慕汐一眼便相中了此处,“这里我很喜欢,不知大娘一月要收多少租金?”
容大娘乐呵呵地道:“我原不过?想找个人在这里住着,也不至于这儿变成荒地。你又是?景公子带来的人,我信得过?,租金且收个一两银子便可。”
这般大的房子,又有庭院,且临近主街,原说一月收个五银两亦不过?分。然现下容大娘既如此说,慕汐思忖片刻,觉着往后也不知何时?才敢看诊,且如今自?己?带来的银子还得留些日后生活,便也不再推拒,千恩万谢地应下了。
至三日后容大娘的儿子把她接走,慕汐方整理?好行李搬了过?去。
“滴答滴答!”
重檐顶的雨水顺着檐边蜿蜒而下。
莲花纹地砖上,青瓷牡丹双耳瓶碎了一地。
手肘撑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香肩半露,面色凄然地冷冷回头。
晕眩感似海浪般一层层涌上心头,裴行之颤着身披上外衣,抽出剑指向素芝,面色犹似浸了墨般,寒声道:“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素芝望着他神色里那止不住的嫌恶,想起?自?己?竟不顾廉耻主动献身,甚至不惜冒着危险给?他下药,却?换来他这般,便不由得冷笑道:“殿下为慕姑娘这般守身如玉,她可知晓?”
裴行之闻言,望着那令他恶心得想吐的脸顿了两秒,似忽地思及什么,刹那不觉怒从心起?,一剑抵住她的喉咙,“慕汐能逃出去,是?你帮的她。”
把郦京的事一解决,他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缆城一趟,可翻了天也寻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若说慕汐出逃,背后无一人相帮,裴行之断断不信。
可纵然拷打过?鹿韭和霜碧,也未能从她们嘴里听出什么。先时?他从未想过?此事与画师有关,然现下瞧她,大抵是?无疑了。
素芝面色一滞,拢好衣衫,冷冷地道:“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儿。”
男人面色幽深,一语便戳穿了她:“她出城的文碟和路引用的是?本?王的印章,可本?王的印章从来都?是?随身携带,更从未丢失过?。慕汐当日作画,学的最多的便是?临摹,虽说半月她未必能成事,可若有你相帮,那以假乱真亦绝非难事。”
素芝神色微凝,却?依旧丝毫不惧,仍是?犟道:“殿下想象力丰富,素芝佩服。”
“本?王鲜少对一个女?人用刑,你最好现在招了,否则,”裴行之把剑往旁边一扔,眸色冷冷,“入了崇司狱,你还能不能完整无缺地出来,本?王也不能保证。”
他吐出的话宛若尖锐的刀,狠狠刮在素芝身上,她撇过?脸,不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