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东面指了指。
虽早已知晓,然为避免自己听了墙角的尴尬,慕汐仍是谦和有礼地应了声:“谢大人。”
慕汐转身正要离开,郁舟连忙又道:“姑娘待会可有时间?”
“怎么了?有事?”
郁舟负手在身后,摇了下头,温声笑道:“倒不是我,是殿下。一路从矾川过来,他便没睡过好觉,今日我瞧他,眼底有些发青。姑娘若得空,可否熬碗安神汤给殿下?”
慕汐微顿,军中的三个大夫皆有负责的营帐,主帅营素来由莫大夫负责,熬个安神汤这般简单的事,纵然无须莫大夫亲自动手,由其他人按方子抓了药过去熬便是了,何须特意与她说一趟?
越珺山,共朝暮
虽有这般疑惑,然此事简单,慕汐也不好推脱,只得应下:“我打完水回来,便开了方子去熬。大人只管放心。”
郁舟闻言,朝她拱手笑道:“如此,便先谢过姑娘了。”
把水打回来洗漱完,慕汐开了方子熬完安神汤,便端来了主帅营帐。守卫的将士已得了郁舟吩咐,见她来便直接掀了帘子让她进去。
砚桌上,男人闭眸撑额,正抬手轻揉眉心,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透出些微疲惫。
“咳”
慕汐端着安神汤,轻咳一声。
裴行之闻言抬首,见到来人,神色亮了下:“慕汐,你怎么来了?”
慕汐把安神汤放到砚桌上:“郁舟说,你连日来都没睡过好觉,特意让我熬碗安神汤来。”
裴行之看了眼有些发黑的安神汤,蹙眉顿了下:“本王身体无碍,睡眠不好也只是像你认灶一般,认床罢了。”
“那事你还记得呢?”
“本王的记忆一向极好。”
慕汐一眼瞧出了他面上的恐惧,不由得讪笑道:“堂堂淮州王,十五岁便收复兰西十二州的骠骑大将军,想不到也会怕吃苦药。”
裴行之瞪了她一眼,却大大方方承认:“苦药喝得人舌头发麻,论谁也不会爱喝。”
慕汐闻言,只好拿出此前自己在桃居做的蜜饯递与他:“喝完。吃下这个,舌头不仅不会发麻,还会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