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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既然你也明白，为什么能毫不在意地杀人呢？”我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他杀人时的身姿在纸上的确十分迷人，但在现实里就和死亡有着同样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我心上。

“因为我杀人时做的是杀人这件事本身，就像你打开一扇门、搬开路边的一块石头，只是我达成某种目的的可选手段，杀人并不使我获得情感满足，但我对这件事没有罪恶感，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从未被教导生命可贵，又怎么可能感受到生命之可贵？这本就是一个人性化的理念。而在人类制定的秩序之外，生物间的杀与被杀本就无处不在，没有任何律法可以为“杀”赋予任何色彩的判定，因为它们遵循的仅是自然规律。

但人类毕竟不是动物啊。

我知道和库洛洛讨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价值观之间横亘着鸿沟，在我们成长于不同的社会环境时就已注定。

沉默地站了许久，直到电脑切换到待机状态我都没有动作。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反抗库洛洛的意志，他会怎么做？

库洛洛也沉默地看着我，充满压迫感。

我低着头，感觉眼泪慢慢涌上来。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恋？你现在明明怕得不行吧？你怕我因为你的违逆伤害你，你还害怕我在伤害你之后也不放过你母亲。”

“是啊。”我带着哭腔开口，“我真的很怕。可是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你说杀人只是可选手段，现在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吧？”

“我也没有说我要杀人吧？”

“啊？”我飞快地抬头，眼泪反而滑了下来……好像还有鼻涕？！

库洛洛笑着叹了口气，抽了一张纸巾糊到我脸上。

“所以我才说你想象力丰富啊。”

念能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二）

“等等等等，我去洗个脸！”

纸巾上满是黑黑黄黄花了妆的污迹，那些号称防水不晕染的眼部化妆品实际上并没有它们宣称的神奇效果，这会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必十分精彩。

我顾不上多说，捂着脸冲进浴室。

库洛洛慢悠悠地走出来，靠在浴室门框上：“你对我的容忍底线是不杀人吗？”

我正在卸眼线，听到他的声音差点捅进眼睛里。

能不能不要围观女性卸妆！

我气急败坏地关上门，磨砂玻璃上随即现出一块黑影，库洛洛这回干脆靠在了门上。

“我之前做的事，包括威胁你和控制你母亲在内，这些事你虽然不忿但都轻易接受了，这次只是一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你却不惜触怒我也要保护他。你的价值观也很奇怪呢，一般人在无关之人和自己之间显而易见都会选择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