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湿气氤氲,氧气稀薄。男人湿漉漉手臂撑着浴缸壁,肌理分明,血脉偾张。那一刻,棠许好像忘记了呼吸,仅存的意识,只感知到他侵入的唇舌。热。烫。和她的纠缠在一起。呼吸被掠夺的失控感让她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下一刻,男人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反而将她往前带了带。吻得更深。她身体微微失衡,下意识伸手撑了一把。手掌之下的胸膛一片湿热。这样的触感,烫得棠许骤然回神。哪怕她早在之前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在这一刻,还是有些懵。眼波凝聚,她看见燕时予眸中翻涌的暗色。他一向克制内敛,礼貌疏淡。这一刻,却连呼吸都霸道炽热,不讲道理。一门之隔,是等候在外的江暮沉。门内,呼吸相就,湿吻缠绵。不为人知。棠许心跳有些失控,眼尾毫无征兆地泛起一抹红。燕时予抚在她脑后的手骤然僵硬。下一刻,卫生间门口传来敲门的砰砰声,伴随着江暮沉冷硬的声音——“棠许,你在里面干什么?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燕时予缓缓离开棠许的唇,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伸出手来,轻轻抹去她唇角的湿。仿佛只是眨眼的瞬间,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哪怕他还躺在浴缸里。而她身上湿了一片,都是来自他身上的水。棠许呼吸尚未平复,一时有些不知道往哪里看,视线下移些许,却看见了更加不该看的。燕时予无遮无掩,也并没有打算遮掩。棠许忽地呛了一下,重重咳嗽了起来。不待平复,她倏地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转身之前,她还不忘关上水龙头和淋浴,这才走出门。门外很快再度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你这是在搞什么?”江暮沉看见了她满身的湿,满目阴沉。棠许却只是语调轻松地反问了一句:“你关心吗?”江暮沉上前一步,直直地逼视她,“棠许,这么跟我狂,你考虑清楚后果了,是吗?”“按照从前的经验来看,无论我怎么做,结果都是差不多的。”棠许缓缓道,“所以江先生,你还要问我问题吗?”说完这句,棠许没有再停留,转身就出了这间屋子。不多时,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又过了一会儿,山庄管家匆匆来到敞开的房门口,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燕先生?您的房间门开着,没事吧?”“帮我关上门。”燕时予只低低吩咐了一句。管家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卫生间内,燕时予已经从浴缸之中起身,站到了淋浴底下。伴随着水声潺潺,水汽蒸腾而起。他缓缓闭上眼,扬起脸来任水流冲刷而下。脑海中反复闪现的,却始终是她眼尾的那抹红。终究是不情愿的吧。终究,欲壑难填。……棠许没来得及整理任何东西,便跟着江暮沉上了他的车。车子行驶在人车罕至的山路上,棠许神思不受控制飞散天外。“现在你可以说了。”江暮沉冰冷的声音自旁边传来,拉回了棠许的思绪。棠许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棠许。”江暮沉声音中的怒意已经快要藏不住,“你非要自己找罪受,我一定不会拦你!”棠许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偏在这时,江暮沉的手机响了起来。平稳行驶的车厢内安静无声,棠许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汇报——“江先生,姜晚宁小姐回来了,她没事。”江暮沉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冷冷应了声:“知道了。”棠许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什么反应都没有。片刻之后,才又听到江暮沉的声音:“棠许,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晚宁有任何事,我都会算在你头上的。”棠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你大概忘记了,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算的。所以,不用特意提醒我。”空寂的山间小路上,黑色宾利稳稳刹停。而后,棠许独自被赶下车,站到路边,眼睁睁看着那辆车重新驶离。司机驾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棠许越来越小的身影,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江先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太太一个人——”江暮沉冷笑一声,“怎么?你怕她会出事?那你可太小瞧她了。”她可是棠许。果不其然,江暮沉的车里驶离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有山庄的工作人员驾驶着棠许的车而来。棠许伸手拦下,坐进了车里。回到市区是下午三点,棠许先去了一趟警局报案。将孟禧悦的事情交给警方处理之后,她便回了公司。周末的公司没有人,只有她在办公室看资料,一待就待到晚上九点。,!想起来看时间的时候,棠许迅速抓起手机,翻到燕时予的电话打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棠许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转而打了另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跳出了“高岩”两个字。……晚上十一点,燕时予回到位于市中心的秋水台。入户电梯直达楼层,然而电梯门开启的瞬间,燕时予眸中再度涌起浓郁的暗色。门口从来空空如也的鞋凳上,棠许歪着脑袋坐在那里,一边打瞌睡一边努力地撑住自己。燕时予跨出电梯,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那双明媚的眼睛顷刻间便浮起笑意,她站起身,迎上前来,第一时间就探手想要抚上他的额头。然而燕时予微微偏头,避开了。棠许微微怔了怔,说:“我想看看你还在发烧没有。”“好多了。”燕时予只淡淡应了一声。“我给你带了药,怕你刚回国,家里没有准备。”棠许重新又笑了起来,说,“我还给你带了粥,专门请家里的阿姨熬的,她手艺很好,还做了几道小菜。你胃口不好的话,喝点粥暖和暖和会比较舒服。”她一边说,一边转头要去拎放在椅子上的东西,却在弯腰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看他。他眸光里的冷淡有些过于明显。棠许缓缓站直了身体,片刻之后,缓缓道:“我打扰你了,对吗?”燕时予沉沉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烧得厉害的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不确定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冒犯了你,请见谅。”:()婚色诱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