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教他讲礼貌,在他闯祸时教育他,在他脆弱时陪伴他……”
“……”
“您教过我们,不要给实验对象编号以外的称谓,否则会产生感情。您却给他起了完整的姓名。”
“……”
“我想知道,教授,要把念西澄送走,您挣扎过吗?有没有试着跟对方争取过留下念西澄的权利?哪怕只有一句话而已?哪怕只是试一下就被拒绝了?”
关路远没说话。
神情一贯自持稳定。
常雨霖泪珠坠落,抽泣着把话说完,“我只想知道教授没有争取过。只要知道这个过程,哪怕结局是这样,我也接受了……”
关路远依旧不说话。
常雨霖领悟到,不说话就是教授的回答。
在自己哭得更加难堪之前,女生也选择要离开。
出门之前,她只轻轻留下一段:
“希望您不是怕煽动情绪导致我们闯祸,所以刻意隐藏了真实情绪。”
她看不到的视角,关路远背身的手指,颤了下。
“……也希望您真的只是对小鱼没感情。”
常雨霖走出门,发现石巍还在走廊上,边掉眼泪边往楼下看。
她走过去,还没靠近,就明白了石巍在看什么:
男生在看那个建了一半的电梯。
即将收尾的工程,就这么丑陋尴尬地伫立在黑夜里。
本万众期待的项目,如今成了纯粹碍事的烂尾。
像极了他们和小鱼的关系——
一段半途而废的关系。
拆了可惜。
想建完,又名不正言不顺。
从书房出来,关路远准备回卧室。
经过念西澄的房间,发现灯还开着,关路远止步,犹豫一瞬,还是敲门进去了。
小人鱼还没睡。
身着的荷叶领布质纯白睡裙,宽松的版型相较其他女款,更多了分雌雄莫辨的中性感。
衬托得本就五官精致的小青年像是中世纪懵懂的孱弱贵族,亦或是唱诗班里的纯洁牧童。
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念西澄抬起头。
或许是白天上课睡得太多,入夜了睡不着,小青年眼眸被灯光映得很亮,看到教授进来,就微弯眼眶笑起来。
很甜的笑。
关路远只是看到念西澄笑,都觉得这天难消的压力,削减了一点。
难怪总有白领喜欢在家里养小宠物。
任谁心疲力竭回到家,能迎上小动物全身心依赖和期待的目光,都能被治愈。
“教授!”念西澄的声音还元气满满的。
“嗯。”关路远应了声,走过去。
恰见对方睡裙衣领后部掀起,关路远手指探过去,将那块抹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