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喊什么。
艾丽西亚放下笔,看着他逆着光的模样,肩宽腿长,优雅地站立着,嘴角是惯常的弧度。
她很喜欢他黑发蓝眼的配色。
前两年,她还在闺阁中,和女伴们讨论哪位先生生得最英俊,最富有吸引力。
艾丽西亚想了想,表明是她的堂兄。
“他有一张很俊美的脸庞。”
英俊和美丽最恰当的糅合。
她那时大概没想到,会见到跟他有关的许许多多。
望着那张宁静的面孔,卡文迪许突然发现,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晚上见,亲爱的!”
他招了招手,关上了门。
艾丽西亚支着下巴,他究竟想说什么。
不再容忍
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艾丽西亚的新爱好是看他哭。事情的起因是,珀西伯爵受人鼓励下,又恢复了他的拜访。
每天进进出出,惯会献殷勤,柔情蜜意,把他这个丈夫不放在眼里。
他们在一块读书,珀西伯爵会害羞地微笑。
他站在门口,想离开又进来,坐在一边看着,男方没有收敛半分。
威廉。卡文迪许沉着脸。
晚上去歌剧院也是,形形色色的人走进包厢,闲聊,或者干脆注视着她。
他的生活被这些占据了,卡文迪许发现自己没法满足。
他不想只做丈夫,哪怕是唯一的丈夫。只有他能亲吻她——虽然其他人能行吻手礼。
他能每天的夜晚和她同房,睡在一处,享受难得的安宁,虽然有单数日和双数日,他甚至没法留到凌晨。
她的金发披在他的身上,她睡梦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他又觉得一切变美好了。
卡文迪许没法质问出来,直接询问妻子的情人,太冒犯了,太多疑了,太能伤人心了。
于是,在他觉得可以容忍的范畴,他刻意纵容着。大度又嫉妒,大度是对他的妻子,嫉妒是对她身边的男人们。
卡文迪许记得她每一件衣裙的式样,都是经过他手订做的。细节上的所有,印花刺绣,搭配的花边蕾丝缎带,连褶子的纹路都清清楚楚。
所以,在这天来接她时,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艾丽西亚换了件衣裙。
即使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他记得袖口的纽扣,是一对螺旋纹的贝母。
他精心挑选的,现在却变了,换成了包银的金扣。
他把她扶上马车,看着那一处。
她为什么要换衣服,还是这么相似的一条。
他不能怀疑她,但控制不住,这种复杂纠结让他痛苦十分,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个多疑小气固执易怒的丈夫,他没想过婚姻是这样,怪不得都要说男人不能嫉妒。
艾丽西亚去拜访的是多塞特公爵府。
这位公爵年轻还轻,五岁时候就死了父亲,继承了公爵爵位。
现在不过十九岁。大概是全英国最尊贵年轻的一位大人物。卡文迪许曾经戏称他“小公爵。”
乔治。约翰。弗雷德里克。萨克维尔。
多塞特公爵和卡文迪许,莱文森-高尔家两边都有姻亲,后者更近点。小公爵的祖母是艾丽西亚曾祖父的妹妹。
他父亲,上一任公爵将近五十才生了她。
多塞特公爵父亲早逝,母亲强势,体弱多病,养成了暴戾乖张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