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心上前,为李意清倒茶,轻声道:“往后殿下常住公主府,与昌南侯爵府也没什么来往,此事就翻篇吧。”
她很清楚,殿下的出行,必然和月阳郡主有避不开的联系。
或是当时十六岁的殿下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的好友为何故意出言中伤自己,辗转难眠的深夜,彻夜苦思无解。
而月阳郡主,虽然保住了性命,以健康为代价,到头来一无所获,最可笑一年期期艾艾,却不知皇室宗亲见她宛如笑话,凭李淳令的心高气傲,难保心中不会继续怨怼。
而怨怼的目标,不会是茫茫众人,只会继续是李意清。
李意清抬眼看了毓心一眼,对上其清澈坚定的目光,心中微动,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担忧。
“不必担心,公主府和昌南侯爵府隔了三条街,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毓心心中暖流流过,“嗯”了一声。
茴香看不懂两人的哑谜,还沉浸在终于让月阳郡主吃瘪的喜悦中。
於光公主和月阳郡主相遇的事情,并未逃过顺成帝在宫中的眼线。
手下宦官来报时,顺成帝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拿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面不改色道:“昌南侯爵府蒙祖上荫封,直至孙辈也无出彩人才,想来是京中生活太过安逸,少了些磨砺。”
内宦手持拂尘,恭敬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岭南山水卓绝,只可惜教化有限,便劳累昌南侯为朕辛苦三年,去岭南任广南转运使,替朕开民智,理民生。”
“昌南侯享爵位食禄,能为陛下尽心,是他的福气,”内宦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少年,一眼就看出顺成帝的心思,“下官去昌南侯爵府传旨。”
没过几天,昌南侯爵府受封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
不管是真心祝贺也罢,还是顺势附和,这几日的昌南侯爵府门庭,实打实的热闹了起来。
要说这加封好,偏生是岭南一带,要说不好,昌南侯年纪一把,在京中也只是可有可无空有爵位的闲散官职。
众人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昌南侯爵府内,李淳令砸了五个花瓶,刚欲再砸,便听到门口一阵传呼,“二公子。”
李淳令握住花瓶的手微微一顿。
“这花瓶是曾祖在景德一代购得,一批只有十二只,你不妨砸的动静再大些,把府上所有人都嚷过来。”
赵轩辉踩着一地的碎瓷片进屋。
李淳令放下了手中的花瓶。
“陛下圣旨已下,你收拾收拾,后日随祖父启程,”赵轩辉看着李淳令,“我派人查问了,宫中发生的事情被陛下遮掩下来了,你以后不提,大家总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