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喜得泪流满面,直到?段不循拔步下楼,她方省过神来,对着面前空荡荡的?椅子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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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芳听到?信儿时,红萼已经住进乌义坊半个月了。
此刻金乌西沉,灿烂的?余晖透过价值不菲的?琉璃窗漫进来,将室内华丽的?瓶几摆件都镌了层金边,真个是天赐的?富贵人家。
泗芳呆呆地盯着茶几上的?白玉盏,那是她从钱二家带过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此刻白玉盏已经被夕阳染了色,先是成了金红盏,后又被四合的?夜色淹没,成了漆盏。
玉藤小心地觑着主子铁青的?脸色,端着粥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娘子喝一口吧,都凉了。”
“滚!”
泗芳生?平头一次大吼大叫,粥碗落地,碎成一地狼藉。
她盯着地上一摊狼藉看,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弄成这样了,怎么?会呢……他怎么?会这样……”
忽然,她双手钳住玉藤的?肩,眼睛亮得吓人,“你说,官人待我是不是不同?”
玉藤被她的?疯态吓到?了,只好点头如捣蒜,“是的?,官人待娘子是最好的?,最不同的?!”
“是吧!”
泗芳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的?,官人将我从火坑里救了出来,养着我,还有我的?小珠。他若不是心里有我,怎么?肯养我的?孩子呢?”
“可是他为什么?又赎了红萼?”
玉藤被她忽然转过来的?眼珠子吓哭了,“娘子,你别想?这个了。官人爱赎谁便赎谁,他待您不还是没变么??您和小姐衣食无忧,不用?再担惊受怕,这……这不挺好的?吗?”
“你懂什么?!”
玉藤说得对,所以?泗芳便更疯了,手指门外,“滚出去!”
玉藤巴不得赶紧逃,丢下句“您消消气”,便飞快地退下了。
泗芳的?眼神追过去,唯见棉布帘子有气无力地摇荡,在?落日时分?的?华丽居宅里,荡得一室寂寞酽酒般觳皱成波。
泗芳喝够了这酒,终于醉得掩面痛哭。
原来是她想?岔了,他那样的?人,能给她的?只有恩,没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