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也道,“吹拉弹唱多少天了,整天哼哼呀呀的,烦都烦死?了!”
银儿垂眸,“咱们先前说的那些,说到底也不过?是?猜测,未必是?真的。县衙这样做应该也是?出于好心,想来卢昭容泉下有知,也愿意自己的父兄得到抚恤,往后能?好过?点吧。”
“搁你你愿意么?”静临亢声反问,眸中尽是?讽刺之意。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银儿语带不快,“你这股无名火发得真让人莫名其?妙!”
俩人不欢而散,静临回到家中,兀自在西厢房生了会闷气,闻听东屋有诵读之声,心中更觉烦躁,当即高声道:“旁人童蒙时便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到你嘴里就?成了舌头拌蒜,臭气熏天的腌臜腔调,没的污人的耳朵!”
话落,诵读声戛然而止,室内顿时一片悄然。
静临便觉安静得难受,又在?屋里摔摔打打一阵,直到感觉累了方才罢休,整个人蜷到小竹榻上睡起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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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那日,礼部?果?然派员来了乌义坊,银儿主动来家里找静临一起去观礼,静临虽不情愿去,可又不想驳了银儿主动和好的意思,只好点了头。
正要出门,泗芳家的玉藤却来了,“冉姑娘好,我家娘子请您过?去喝碗腊八粥。”
静临暗自松了口气,歉然看向银儿,“那我去了?”
银儿一笑,“早去早回,晚上来家吃冻柿子。”
到了泗芳家里,泗芳正与小珠坐在?窗前筛豆子。
听小珠唤她“娘”,静临便道:“这是?女公子吧?真可爱。”
小珠素来不怕生,闻听来人夸奖,便也弯着眼睛道:“谢谢姐姐。”
泗芳笑着纠正,“小珠叫错了,该叫冉姨娘。”
小珠眨巴着黑眼睛看静临,重新开口叫人,“谢谢冉姨娘。”
静临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称呼,顿觉浑身不自在?,只得干笑两?声应付过?了,又岔话道:“夫人今日气色真好,看着肌肤莹润透亮,唇色也鲜艳。”
“是?吗?”泗芳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显然是?将这话当真了,笑道:“看来是?妹妹那盒面脂的功劳,今日就?再劳烦妹妹给我化个大气明艳些的妆容。”
静临依言上前,将随身背囊展开,从里面取出胭脂水粉盒子,一一放置在?泗芳妆台上。
泗芳是?温婉柔和的长相,与大气明艳相距甚远。
可有道是?“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静临一边打量她的眉眼,一遍琢磨着怎么能?既合了她的心意,又能?让妆面看起来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