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娼妇别给脸不要脸!要让祥老爷知道了,扒掉你一层皮!”
戚氏退后两步,隔着木门胆气粗壮。
“你有什么好?我是怎么嫁到你们家的,你心里没数么?骗婚之事,你和柳平都是主谋,若我告到官府,你儿子就不必再念书了!”
戚氏听她提这个也急了,“小娼妇不要胡乱攀诬,我们家也是被那媒婆给骗了!”
静临愤怒地捶门,“骗你什么了?”
“骗我什么?”
戚氏索性开了门,冲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将一张纸团了扔到静临跟前,“睁开眼睛好好瞧瞧,婚书上怎么写的?还冉家嫡长女静临,呸!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娘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早知道你身上流着这样的脏血,倒贴我们都不要!”
“你说什么?”
静临颤抖着手打开那张婚书,只见上面写着:“主婚冉常、柳兰蕙,有嫡长女静临云英未嫁,年十七。凭媒人阎六儿议配宛平县柳富贵嫡长子柳茂秀才为婚,吉时已协,彩聘已过,今欲有凭,故立婚书存照。”
为何要撒谎说自己是嫡女?好人家的女儿,嫡庶本没有多大分别,即便自己是扬州瘦马生的,可的的确确是嫡母教养长大的。
静临不明白,媒人为何多此一举。
戚氏看静临的样子知是拿捏住了她,心中十分得意,嗤笑一声走到门外,将门重新锁好,啐了一口方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老老实实等着祥老爷抬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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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楼三楼雅间,一桌酒席刚上齐,上面冷热兼备,海陆杂陈,端的十分丰盛。
三四个乡绅衙役,五六个青袍书生,七八个无赖白浪子,热热闹闹二十来人围着主座吹捧。
其中一人将白日里柳家的事当玩笑说了,主座之人顿时变了脸色,直到听到事情的结果,方才重新浮起笑容。
“算他们家识相!”柳祥道。
众人一听,这里面原来还有祥老爷的事,俱都好奇追问因果。
柳祥递出一只酒盅,卖关子道:“筛酒来!”
早有人马屁拍得山响,“今儿的酒水包我身上了,您老人家快说,咱们都等着荤菜下酒呐!”
柳祥便将个中缘由、前因后果添油加醋仔仔细细讲了,听得众人伸脖子瞪眼,末了回味无穷。
一青袍率先回神,举起酒盅道:“如此奇事,真可谓天作姻缘。来,咱们一起举杯,贺瑞和兄再得佳人!”
另一人挤眉弄眼,“真酸!要我说,要敬就敬咱们的新嫂嫂,飞上枝头变凤凰,肥水不流外人田!”
众人笑倒一片,话语逐渐下流,污秽难以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