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彦眼圈红了,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清润温雅,惹得静临热泪滚滚,湿透了他胸前一片。
良久,柳文彦轻轻抬起静临的头,用手摩挲她的脸庞,“你瘦了。”
静临好容易忍下的泪又涌了上来,想将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惊吓都说给他听,话到嘴边,终究是怕吓到他这样温雅的读书人,只有化成呜咽,细碎而缠绵地闷在他胸膛里。
相逢恨早,佳期苦短。仿佛只说了几句话,柳文彦便要走了。
“表哥,细软我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当的东西……我们今夜便走吧,趁着人多眼杂……这里,我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柳文彦脾性温和,眉眼温存,出口的话却也温吞,“静临,此事非同小可,还要从长计议。”
见静临面露急色,他又安抚道:“受人之托,我在县驿还要住上五日。你且放心,再忍耐几日,一切听我的消息便是。”
“表哥!”
静临哽咽,“婚姻一事已经负我,这回、这回若是再……我便不活了!”
一见如此,柳文彦只得安抚,好一阵温存过后,终究是不能再耽搁了。
“你放心,我定不负你。”
终于得了他这句话,静临心内稍安,可眼看着他那衣角没入墙后,静临心中一阵惶急,终于忍不住从耳房中追了出去。
终身攸关,母亲从前那些闺范教导再也顾不得了,她几乎咬牙切齿,“他没碰我!表哥,我始终是你一个人的,就算你不能娶我,我也……我情愿给你当个外室,也胜过在这地方人不人鬼不鬼地守寡!”
柳文彦几乎是仓皇逃窜回前院的。静临的话太骇人,每个字都像惊雷,炸得他的心砰砰狂跳。
“文彦兄这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儿,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柳文彦一个激灵,原来是柳祥。
起身作揖,“瑞和兄。”
柳祥笑眯眯将他按回座位,“一家人何必客套,坐。”
……
柳文彦走后,静临抽走了主心骨,浑身无力,软坐在耳房门前的石阶上,兀自拭泪。
“娘子这样伤心不值得,你表哥不会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