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要?吃一天呢。”
到了隔壁大门口,静临方才闹明白,所谓盒子会,就是每个人都提着食盒赴会,大家?坐在一起吃点?心喝酒为辅,谈天拉家?常为主。
“你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带。”
银儿笑道:“你又不是外人,带嘴就行啦!”
一进屋,静临一眼就瞧见了桌前一颗锃亮的?秃头?,却是那狠狠要?了自己?五两银子的?智慧!
王婆拉静临坐到身?边,“行,这回人都来齐了,都是相熟的?,咱们娘们一起喝一个!”
五个酒盅碰到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静临仰头?喝酒,与智慧的?视线不期而遇。
好熟悉,静临又有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饭菜未吃,酒水先垫,人很快便微醺。
王婆先敞开了话匣子,又将她与那书生的?陈年旧事翻腾出来讲了一遍。
智慧听得直摇头?,“阿弥陀佛!刘阁老定?会纳闷,怎么日日都打喷嚏!”
静临一惊,怎么都没想到,原来那书生竟然就是当今内阁的?二号人物,刘阶。
人这一辈子真是难测,少男少女时候,既能托媒说?亲,可知家?境、资质大差不差;如今却一个成了老姑婆,一个成了柄国之臣。
是该说?时也运也,还是该说?造化弄人呢?
也许都不是……静临忽然冒出了奇异的?想法,脱口道,“若是咱们女子也能读书考功名?,指不定?干娘现在位居刘阁老之上呢!”
这自然是一句醉话,余下?三人听得一愣,尔后大笑,只有王婆当了真,侧身?与静临碰了一杯,喃喃道:“这可真说?不准!”
酒过三巡,三个姑娘都喝不下?了,只有智慧和王婆两继续鏖战。
智慧直了眼,怕落下?风,便一个劲往嘴里塞烧鸡。
王婆睃着她笑,“怎么,老帮子菜还没吃够肉?”
智慧听出这是句荤话,打哈哈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王婆碍于三个姑娘在场,没好再揶揄她,智慧却主动提起了自己?的?旧事,叹息一声道:“都说?我这被送出去的?妾命苦,哼!我告诉你,那害我被卖出去的?人,也没得好!”
她仰脖子又干了一盅酒,开始絮絮叨叨。
“我上边还有个老二,是个扬州瘦马,模样好,会讨男人欢心,我那官人很是喜爱了她几天。大娘气不过,便买了我去分她的?宠。哼!中间我也就不说?了,不过是后宅那些阴私事,我们俩人斗来斗去,现在想想真是没意思?极了。”
“只说?结果,她把我斗走了,又赶上我那官人做生意赔了钱,也没力气再折腾纳妾了,她便成了后宅里的?独一份,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直到怀了身?孕,一朝分娩,是个女孩。我那主母心真狠呐,竟将孩子抢到自己?身?边养,还与官人说?,‘二娘伺候老爷,我替老爷养育孩儿’,官人也是个糊涂虫,竟欣然同意了。”
“老二也是可怜,还没出月子就得继续伺候男人。听说?她后来那几胎都流了,怎么流的?,想想也知道!”
“你们说?,她过的?日子,是不是还不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