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升任户部侍郎,兼东西二门巡检主司的李进锐,在这一期间,不停地对两门巡检司采取了频繁的人事调动,其中与三皇子交涉不清的中高层将领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刁难,重则丢官入狱,轻者降职外调。显然,李进锐如此大的动作,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这其中除了有直接受损的三皇子一党外,还有不少中立的官员集团。既然李进锐引起了群情激愤,那也可以想见,他自身面临的压力将会多大。仅七日内,内阁收到弹劾李进锐的奏章就高达五六十封,其中多是指责李进锐仗权压人,党同伐异。身为监国的太子,见此情形也不得不给出回应,当日便于小朝会上表示,会严词警告李进锐云云。本以为在太子的表态下,朝中官员们对李进锐的抨击会有所减少,可就在当日,一件事的发生却让形势急转直下了。杜兴初这位户部税司主事,竟于当日午时,联合户部二十余名官员弹劾起李进锐来。而弹劾李进锐的罪名也很值得人深思。其罪一,是指责李进锐升任户部侍郎后,广收下级官吏贿赂,金额高达七十万两白银之巨。其罪二,则是指责李进锐有意延缓户部各司政务进程,有尸位素餐之嫌。其罪三,指责李进锐仗职权之便,延缓户部拨下各省的银款,特意照顾与其自身关系匪浅的新北,而这一罪名,这帮弹劾李进锐的官员们也是拿出确凿证据来的,因为李进锐升任户部侍郎后,确实下令延缓了拨给所有省份应发的银款,而特意给新北省多拨了一批七十万两的款项。其罪四,是指责李进锐淫辱下官妻室,这项听起来像开玩笑一般的指责,杜兴初等联名弹劾李进锐的官员们却提供了最为详实的证据链,其中,作为被李进锐‘淫辱’的受害者张氏,为户部核验司副司黎泰的妻子,更是站出来亲口指认李进锐的这项罪名。此外,一众联名弹劾李进锐的官员还指出,他们于李进锐户部公事房中,搜罗出张氏的肚兜亵裤私密之物作为作证。其罪五,是指责李进锐与下属官员进行权色交易,联名参劾他的官员们指出,李进锐在升任户部侍郎后的第十天傍晚,曾有确凿人证亲眼看见户部员外郎仝经学私下与李进锐共宴时,携从少女服侍李进锐。这五项罪名任意摘出来一项都够个官员喝一壶了,而此次联名弹劾李进锐的官员们却给李进锐罗列了五项大罪,且都提供了有一定份量的证据,更让人感到胆寒的是,此次联名弹劾李进锐的官员数量实在太多了,共有二十余众,且都来自李进锐直接管制的户部,可信度与影响力要比之前那些个往内阁递的参折有份量得多!显然,在收到杜兴初牵头联名上参李进锐的消息后,之前那些因为不满李进锐,而往内阁递过参折的官员们瞬间打了鸡血,一个个趁势发力,不知疲倦地往内阁上折,所要传达的诉求总结起来就一个——让太子严惩李进锐这一罪大恶极的乱臣贼子!东宫正殿内,看着书案边,堆得如小山般高的参折,太子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坐在他下方的卫学海与李明义等人,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这杜兴初是疯了吗?”王金德愤然起身,拍案怒骂道:“联合户部二十余名官员弹劾李侍郎,还扣上五项罪大恶极的罪名,他这是要干什么?想置李侍郎于死地吗?!”候在太子身侧的洛旭杰脸色也很不好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殿下,这会不会是……杜首辅授意其子做的?”不等太子回话,李明义这位杜敏英的老对手,便摆手回话了:“不可能,他老杜做事还不至于这般下作。杜兴初这蠢货能干出这事来,肯定是背着他爹的。”脸色完全黑下来的太子也紧跟着点头道:“李阁老这话说的对,杜兴初能干出这种蠢事,绝非杜阁老授意。”“对,在这一点上,臣的看法同殿下还有李阁老一样,以杜阁老的为人与格局,他万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刁难一个晚辈。”停顿片刻后,卫学海又抬头问道:“殿下,李侍郎本人对这事是怎么个看法呢?”“刚不久孤便让人去请他了,想来,他现在也快过来了。”太子长吸了口气,语气无奈道:“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点出乎孤与他的预料了……”他话音刚落,殿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只见身穿绯色官袍,气宇轩昂的李进锐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入殿内,面色从容,丝毫不见慌乱。“臣李进锐,参见太子殿下。”见他俯身行礼,太子忙抬手道:“好了,这时候就别讲虚礼了。”说着,他挥手让边上的太监给李进锐赐座,待后者掀摆入座后,他再问道:“杜兴初联同户部二十多名官员联名参你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说说吧,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李进锐莞尔一笑:“殿下就不好奇杜兴初他们参臣的罪名是真是假?”太子神色坚定道:“你的品行孤心里清楚,绝不是能干出那些腌臜之事的人。”“殿下如此厚信于臣,是臣之幸也。”李进锐面露感激色,十分动情地朝太子行了一礼。见李进锐依旧如往昔般保持着云淡风轻的从容与自信,太子也跟着松了口气,笑着朝他调侃道:“你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模样,是不是想告诉孤,你对这事藏有后手啊?”闻听此言,在场众人都有些期待地看向李进锐。李进锐摇头失笑:“殿下说笑了,臣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又怎可能在事发前就做好预备的后手呢?”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无语。“只是,臣从这件事里捕捉到了许多重要信息,是对东宫与太子百利无一害的好消息。”:()开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