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从来没这么说过虞棠。或者说,以前是不敢。尽管两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虞家的强势,让虞棠始终处于主导者的位置。其实,沈知这口气早已经憋了很久,所谓的出轨,何尝不是压抑已久之后的一种报复手段呢?虞棠并没有对“泼妇”两个字生气,表情还算冷静,甚至下一句话出口时,还带着点阴恻恻的笑意,“沈知,你真不是个男人。”沈知的脸色青得更是难看了,身子微微发抖。“马上去给刁染献血,你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干净,要是连累到沈氏集团,让爷爷再操心,那我不会放过你。”沈知听得晕晕乎乎,“爷爷和沈氏集团,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几个月前就取消婚约了,你别妄想着还能做沈家的孙媳妇!”他试图用这点来攻击虞棠,可这种行动无异于用豆腐撞墙。对虞棠的伤害,只能是自己炸开后,溅她一身屎。她笑了一下,“爷爷对我一直像亲孙女一般,我当然不忍心看他伤心难过,至于沈氏集团……”她加深笑意,抱着胳膊,“即将成为我的东西,我也的不允许它有半点瑕疵。”这是什么意思?沈知愣住了。脑袋嗡嗡的想不清楚。虞棠接着说,“还有,刁染的妹妹白血病在住院,这笔医药费你来复杂,别想投机取巧,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沈知脸色煞白,动了动唇,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说不出话,只能动手。伸手去抓虞棠的胳膊,先让她把话说清楚。差点抓到了周慎野。刚刚沈知情绪太激动,一走进医院就和虞棠起了冲突,压根没注意到周慎野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俩。这个时候,他走过来,拉起虞棠的手。看着沈知,面带微笑,“沈老板,你的未婚妻现在在手术室里情况紧急,就等着你献血救人呢,你抓紧时间过去吧。”顿了顿,又说,“我就带着我的女朋友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的是现在走了,其实背后的意思是,永不要相见。“走吧。”虞棠回应了周慎野一个甜甜的笑,两人十指紧扣,离开了。沈知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身体发抖得更厉害了。回到车上,刚刚虞棠的笑脸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周慎野问,“万一你走了,沈知把刁染一个人扔在医院怎么办?”这种事他确实做得出来。虞棠摇摇头,“我把沈知的所有信息都发给了刁染妹妹主治医生,他逃不掉的,这是他本就该负的责任。”还是那句话,沈知要是想维持自己在业内的口碑,就不能让刁染的事传出去。怀孕、药流、大出血,这些词,每一个都能断送沈知的未来。周慎野又问,“那刁染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到此为止吧,”虞棠想得很清楚,也非常干脆,“背叛过我的人,我就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纠葛,当然,罪魁祸首仍然是沈知,我不恨刁染,也真心希望她能有个好结果。”“那你和沈知的爷爷?”“我决定和沈氏集团合作了,创立一个新的香水品牌。”周慎野,“万一被海城的人知道,会不会太冒险?”“会,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对抗启胜地产的方式。”虞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敌人越是想把她按进土里,她越是要踩着敌人抛下来的土往上爬。“而且……”她又说,“这也是完成外婆的心愿。”外婆和沈老爷子之间的纠缠太深,即便没有爱情,总有一份“感情”在,外婆总是觉得亏欠了沈老爷子一些东西。既然她已经没法还,那虞棠只能承担起这个责任。说着,虞棠看向刚刚放进包里的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价值一百万的盒子……她自言自语一句,“把和沈家的纠缠处理干净,我才能全心全意,去调查师父的事。”从虞家到沈家,再到师父,看似做的都是虞棠感兴趣的,也是能力范围内的事,可实际上,她都在为别人而活。所谓的自我呢,早已经在各种纠葛中,被磨灭了。此刻周慎野心里的心疼,无法言喻。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只会让心事更加沉重。周慎野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应该不用去公司了吧?”虞棠这才想起来,看了眼时间,都快下午四点了。她皱眉,“本来想去专柜转转,看看pavot的反馈的……”说到一半,被周慎野打断,“有我这个代言人的加持,反馈当然都是正向的,用不着浪费时间去调研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听起来怎么不像好事……”虞棠嘀咕,“去哪?”“我家。”……算起来,两人交往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从工作到生活都有了不小的交融,但虞棠还真没去过周慎野家。别说没去过,都不知道在哪。之前让孟千亦调查他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伙藏得很深,虽然是小有名气的赛车手,但所有和隐私相关的信息,全网没有半分蛛丝马迹。虞棠揶揄,“终于舍得让我去你家看看了?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那里还住着别的女人,不敢让我去呢。”周慎野故意说,“我这不是向你学习嘛,我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要是那么容易让你登堂入室,岂不是显得我很廉价?”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虞棠皱眉,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所以你的是说,我让你去我家,我就是个随随便便廉价的人?”周慎野胳膊吃痛,方向盘一歪,车子差点偏离轨道。他连忙重新回正方向,“喂,你想和我在大马路上殉情吗?”又开始说些不靠谱的话,虞棠瞪他一眼,懒得理他。不过,现在她的情绪好像是轻松了些。车子七拐八拐,又驶入了虞棠没有到过的陌生区域。从热闹到荒凉,最后停在一条小道的门口。虞棠透过车窗往外看,看到那扇门上一个巨大的招牌,“东山集贸市场。”:()冬日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