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空间里,响起柳家爹娘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外头骑马的随从听见声音想救人,却被毒蛇死死挡住,根本无从下手。
等蛇群散去,我走下马车时,车里只剩两具挂满碎肉的枯骨架子了。
随从被吓得四散逃跑,我放了马,一手拎一个骨架子,将他们丢下山崖。
才徒步往回走。
月上柳梢头,马蹄声渐近,忽然有人喊我,「安姑娘?」
是陆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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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安捎上了我,没问为什么大半夜我一个人在山里游荡。
我和他共乘一骑,倏尔向后靠进他怀里。
他一僵,当即红了脸,赶忙提醒我男女授受不亲。
我便学柳念兮那一套,哭哭啼啼地倾诉柳家对我如何不好,沈渐青如何负我。
将脸埋在陆以安肩头,大哭出声。
他怕我掉下马,只好腾出一只手搂着我,哄我很久。
「陆以安,我不想在这里受苦了,你能不能带我走?」
我哽咽地抬头望他。
风吹云遮月,我们的面容被隐在山林的黑暗里,只隐约能望见彼此的眼睛。
陆以安缓缓低下头,我能感受到他逐渐凑近的温热鼻息。
吱——
聒噪的蝉鸣将他惊醒,他慌忙撒开我,面红耳赤地解释。
「抱歉,刚才是我一时糊涂,恍惚间把你看成了我的亡妻,我……」
「你很爱她?」我打断他。
「嗯,此生挚爱。」
陆以安怕再有过多接触,索性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走。
我的轻笑淹没在马蹄声中。
天将明时,我们才回到城镇。
途经陆家,陆以安邀请我进去坐坐。
我瞥一眼陆家大门内外挂满了的符纸,摇头拒绝。
拐过街角,我瞧见沈渐青站在大门前等着。
见到我,他眼底通红一片,几大步冲上来,将我抱下马,紧紧掐着我的腰不放。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渐青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呼哧喘着粗气,好像真的痛极了。
呵,信他我就是傻子。
越过沈渐青的肩头,我和陆以安对视,对他轻笑出声。
「渐青哥哥,你离她远一点!她不是安棠雪!爹娘和弟弟都已经被她杀了!」
城里寂静的清晨,柳念兮颤抖而尖利的声音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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