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掐了还剩半截的烟,“然后呢。”
她冷淡地笑了下,“认你哥当哥?”
陈京京摇摇头,知道她误会自己是来给陈桉当说客的。
“我哥也好,你前男友也好,或者别的男人,你可以试着找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顿了顿,陈京京有些心疼地道:“你太累了,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不然会生病的。”
应倪没有搭话,起身往楼梯下面走。
或许是想到一会儿还要穿着高跟鞋买酒,也或许是现在已经很累了,她一直扶着把手,像保洁手中的抹布,从十三楼一直擦到一楼。
至于陈京京的建议。
她想了个开头后就戛然而止了。
死掉的爸,生病的妈,吸血的亲戚,暴躁的她。
哪是靠。
是成吨的铁石压。
……
出了医院,应倪扔下所有的坏心情,踩在嘎吱作响的金黄地毯上,匆匆赶去万丽卡完成额外的圣诞布置工作。
“今晚怎么过?”Lily趴在吧台上,塌腰撅臀,延长甲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大理石台面,“一个人?”
应倪被毫无韵律的咔哒声弄得心烦,毛手毛脚地往假树上挂铃铛。
“圣诞节诶,创源的老板不来找你吗。”Lily眨巴眨巴眼。
自从被目睹和陈桉说话后,万丽卡的同事们对她热情不少,明里暗里打听情况。
就好像她已经被大老板选中,即将进入大家梦寐以求的富人圈。
应倪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份工作,无法像当初对待乔娟一样,指着鼻子让其闭嘴。
只能端起张臭脸,装成生人勿近的冰冷美人。
大多数人知难而退,只有一心想攀高枝儿的Lily越挫越勇。
“圣诞不来,跨年总要一起过的吧。”
“……”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她直起身体,毫无边界感的抽走应倪手中的挂饰。说关系一般吧,陈桉专程来白调找她,说好吧,这一周再也没见过。
“同学。”应倪言简意赅地抢回来。
“我天。”
Lily双手捂脸,表情夸张到可以去演戏剧。
应倪蹙眉,难道他们不能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你竟然上过大学!”
应倪:“……”
“那——”Lily的好奇心被一个端着酒杯过来搭讪的男人打断了。
应倪往旁边挪了点,心不在焉地装饰圣诞树。
上一次过节是很多年前,应军钰带着她专程去郊外伐小松树,又吭哧吭哧搬回家精心装扮好想给妈妈一个惊喜。
结果回到家的林蓉苑看到树上的虫子吓得大哭,应军钰在旁边哄,而她则横在俩人中间着急地要礼物。
那晚的场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鸡飞狗跳。
回忆到这儿,来万丽卡后就没笑过的应倪很浅地勾了下唇角。
Lily和男人的交谈声也在这时愈发聒噪。
她听到Lily问男人酒吧还没营业,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男人说:“我从山庄那边过来,路上不堵车,GT马力挺足的,市区开到一百二十码也没人管得了我。本来打算去吃一家新开的French,结果今日闭店了。那家很nice,需要提前定位,哦对了,你想去的话直接报秦先生就行。”
应倪余光投过去,Lily崇拜地星星眼,柔柔弱弱地开口:“秦先生,你在国外留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