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应倪看向温珍慧,温珍慧看向余皎皎。
余皎皎说:“是啊,应倪指使的。”
视线重新回到应倪脸上。
应倪气笑了,“别一天到晚造我谣。”
余皎皎无语地呵一声,“我造屁的谣,是你自己说要收拾他,四班喜欢你那男的站你旁边听见了,比赛完就带着几个人把他锁了。”
应倪听完人傻了。
没想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当初只是随口吐槽一句罢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有毛病吧,我又不是皇帝,说的又不是圣旨。”
余皎皎掐着嗓子,学她高高在上回应表白的人时的话:“我喜欢的人必须甘愿为我上刀山下火海,为我生为我死,为我付出一切,懂吗?”
应倪:“……”
余皎皎冷嘲热讽:“都愿意为你死了,欺负个公益生算什么。”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温珍慧硬着头皮缓和气氛:“也不能全怪你,几个男生占主责,器材室锁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到这儿,她有些忍不住地加了句:“要是没感冒的话。”
应倪又傻了一下:“他还感冒了?”
余皎皎纳闷:“你怎么知道?”
温珍慧回忆了一番,尽可能讲述她记住的细节。
陈桉是第二天一早被罗瓒找到的,找到后送去了医务室,医生测了体温后立马打了120,罗瓒陪同前往,因为身上没钱给刚一起做完志愿活动的温珍慧打了求助电话,由此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义愤填膺地调了监控抓凶手。
后续是学校负责了医药费,几个男生只是口头警告处分。
“四十点三度?”应倪嘴巴微张,表情显得难以置信。
温珍慧拍着胸脯,仿佛仍心有余悸:“罗瓒说的时候我也吓到了,我有一个表妹是高烧四十度走的,他还多了零点三。”
“高一的春季篮球赛在五月份,气温不低,又不是在露天广场睡。”应倪眉头紧锁,“怎么会感冒呢?”
温珍慧摇头,这她怎么可能知道,反正去医院探望的时候,陈桉上呼吸道已经感染了,并伴有轻微肺炎。
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嘴唇紫红,奄奄一息的样子和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刚剧烈运动过没换湿了的球衣,也可能是体质问题。”温珍慧猜测。
后半句让应倪忽然想起三月初去医院看林蓉苑时,京京看着窗外树枝发出的嫩芽忽然感慨的一句,‘春天来了,他哥又要感冒了。’
当时以为京京的意思是流感高发季,陈桉天天在外跑,容易感染,想着是个人在特殊时期都容易染上,便没把京京的担忧当回事。
现在看来,陈桉不仅春天容易感冒,一但感冒还是吓死人的高烧。
见应倪垂眼沉思,久久不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低落的情绪里。
温珍慧用揶揄的方式安慰,“别想了,都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再心疼也没用。”
余皎皎吃着蜜瓜沙冰,余光瞄了眼应倪的手机界面,不出所料,果然是在挑选装修图。
温珍慧不知道内情,她可了解得一清二楚,应倪压根不喜欢陈桉,也不可能为之前的事感到愧疚或是别的什么。
陈桉或许是真心喜欢,但她明显是为了钱勉为其难地凑合过。余皎皎吧唧着嘴抱不平:“想多了,她才不会呢。”
应倪闻言抬头,虎口蹭了蹭鼻尖,想到刚发出去的注意保暖的生硬关心,莫名有些心虚。
第64章睡觉
初春的天气变化莫测,风一吹,隐隐有下雨的迹象。温珍慧的未婚夫担忧她感冒,驱车前来送外套,饭局也就顺其自然结束了。
余皎皎要去十公里外的电视塔赶二场,应倪独自站在街头打车回雅顿。
晚间高峰期,排队人数破百。等待司机接单的时间里,应倪百无聊奈地挑选货架,时不时退出去看打车软件,以及顺便瞟一眼微信聊天框。
说是顺便,其实查阅后者的次数比前者更多。
陈桉没有及时回复,她盯着最后一条消息和输入框组成的极窄缝隙,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和那儿一样空落落的。
大概是出于愧疚吧,即使她不是直接始作俑者,陈桉烧成肺炎的事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应倪缓慢眨了下眼,视线从屏幕转移到水泥地面涣散。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换作从前,就算愧疚也只会以一种臭屁的心态,归咎于自己太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