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队友如法炮制的一通询问,praise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了几下right。
“赶紧滚去训练室吧,顺便把其他人叫起床。一会儿伟哥忙完回来看你们还在呼呼大睡小心吃罚款。”
“嘁。”right吐了吐舌头,走了。
praise将舒颂一湿透的衣服递给阳台洗衣服的阿姨,垂下眸,脑海中想的却是right说过的话。
背上有伤吗?
到底没能“眼见为实”,praise并不打算盲目相信right的话。
放完衣服他回到卧室门口,但门已经开了,房间内的人影不知所踪。praise朝浴室的方向看去,却瞥见right坐在浴室边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
他走过去,抬起脚就踹在right的腿上。
right被踹得一点也不痛,但是大叫了一声:“哎哟我去!”
praise又踹了他一脚:“我刚刚跟你怎么说的?”
“卫生间被那个小弟弟占了啊!我上哪去洗哦?”right委屈。
praise看一眼一旁开着灯的浴室,仔细听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花洒声。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说了,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
舒颂一洗澡洗得还算快,浴室门再被拉开,他从里面走出来便已是穿着单薄长袖长裤整齐的样子。
“你没有厚一点的衣服吗?”praise问。
十二月的天已经挺冷了,舒颂一这打扮看着都太冷。
但如此被问了,当事人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不大在意地摇了摇头。
praise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舒颂一开口:“现在可以去训练室了吗?”
到嘴边的话于是又被咽回去,praise点头,最后看一眼舒颂一的穿着,道:“跟我来吧。”
打游戏这件事似乎对舒颂一来说是很迫切也很认真的。他一到训练就在praise给他介绍的机位坐下,摆开了自己的外设登录客户端。
praise当时还在治疗手伤、做康复训练,每天的训练量都是医生规定好的,不能超过。因此没办法陪舒颂一一直玩,舒颂一就自己一个人单排。
他从队员还没完全在训练室里到齐开始,一直排到所有人陆陆续续结束下机回房休息。
那天晚上praise硬撑着躺在床上对着对面的空铺子等舒颂一等了很久,但还是没能等到那家伙回来,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对面的床铺依然空空如也——舒颂一已经去训练室开始新一天的训练了。
praise听伟哥说过新来的小孩天分很高,也看过一些舒颂一的游戏视频。能看出来确实是天分很高,操作也很让人眼前一亮。但他没想到这天分很高的小孩还如此勤奋,又或者其实藏着不愿意和他产生过多交流的想法。
总之,在当时TVG队员都爱赖床的冬天,舒颂一是不大喜欢呆在宿舍的。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始终都不厚。好在作为职业选手需要出门的情况也不多,去场馆也有车接送,再加上舒颂一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强壮,竟然也没怎么生病过。
praise在训练室呆的时间不长,经常要跑出去找自己约的理疗师,加上舒颂一不爱呆宿舍的习惯,两个人并没能很快就熟络起来。
只是偶尔他会听到伟哥今天又因为舒颂一不好好吃饭生气了,或者因为舒颂一过度训练而半是心疼地发火。后来被气得不行,伟哥就跑来找他去和舒颂一说说了。
那天praise也是这样,打车把舒颂一带到一家餐馆,点了吃的也点了一些酒。
天冷的时候他是很喜欢喝一点小酒暖身子的,那天舒颂一也只是穿了一件不厚的卫衣、套一件不厚的外套,他看着都冷,于是也让舒颂一喝一点。
舒颂一拒绝了。
原因他没有说,只是很坚决地表示自己不想喝酒。
那顿饭praise也依然没能了解到舒颂一很多,没能和舒颂一之间的关系稍微近一点。这小孩看似很好相处,会主动邀请他双排,也会偶尔关心他手的情况;但舒颂一从不和任何人聊自己。后面这一点是当时TVG的其他队员也一致公认的。
后来praise经常请舒颂一吃饭,想方设法地希望能多了解一点这个小孩,也希望舒颂一能够和队伍里的人敞开心扉。
但舒颂一总是会从别的地方将他请客吃饭的人情还回来,比如给他买烟。
praise努力了很久都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走近舒颂一的内心一点,他有点累了,开始想放弃。反正说起来舒颂一也只是他的一个队员而已,又不是对象,何必呢?
但命运像是知道应该在这里设置一次挫折似的,突然的某天晚上,praise在外面和人聚餐,聚餐中途他离席外出想要吸烟,意外地碰见了浑身尘土、脸颊上还乌青的舒颂一。
他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话还没出口,耳边就炸响舒颂一的一声:“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