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鄢容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极具嘲弄的笑。
他拉着绉纱,重重往下一拽,阻绝了钟慈的视线。
真晦气。
第63章第063章
鄢容往下拽那绉纱时,的确是用了几分力道。
可他是习武之人,若是凝了神去把握分寸也就罢了,偏生他留着心与钟子盈瞪眼,手上便重了些。
绉纱哪里经他这么拽,咔嚓一声就断了。
这下就是他想去挡钟子盈,恐怕也没这个条件。
绉纱这么一断,也叫虞清光回了神。
她回头看了鄢容一眼,视线落在他拿着绉纱的手上,微微有些吃惊:“你……”
鄢容哪里想得到自己能直接将绉纱给拽掉,尴尬在眸中一闪而过,他轻咳一声,随手便把绉纱扔到了一边,对着外头喊闻锦。
闻锦在前头驾马,闻言应道:“公子有何吩咐?”
鄢容:“王府的马车是交给谁做的?”
“王府的车马都是从太仆寺里调拨来的,造作应当也由太仆寺负责。”闻锦顿了一下,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鄢容:“什么粗制滥造的马车,也敢送到王府来用,回头向我哥说说让他参太仆寺卿一本。”
“额……”闻锦声音有些犹豫。
鄢容道:“有话便说。”
闻锦这才慢吞吞开了口:“……世子便是太仆寺卿。”
鄢容虽担任使持节去往萦州,实则在朝中并未有什么实权,唯独外出押人这等得罪人的事,才会交给他来处理。
一来他身份特殊,乃皇亲国戚,自然不会徇私枉法。
二来他功夫极好,整个帝都恐怕都没有能敌得过他之人。
最重要的还是鄢容性情难训,若是真要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平日里他上朝也不过是混个日子,顺便充当个皇帝的亲卫,闲着没事还能去御花园浇浇花,除除草,其余一概不怎么上心。
邑花郎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可以说偌大个誉王府,真正管事做事的,还得是誉王世子鄢承徽和世子妃许景盈。
鄢承徽虽是亲王之子,但这官职却是从底层坐起的,其中不乏一些关系推动,但四年便升得三品官职,到底还是与他才干有关。
且他贵为皇亲,再大一些的官职确实不好再做。
也就是鄢承徽这官升得太快,鄢容便并未用心去记,若非今时提及,鄢容恐怕还不知道鄢承徽官职太仆寺卿。
见鄢容不说话,闻锦又提醒了一句:“若是这马车公子坐不惯,属下便去城东的丁木匠家造一辆。”
鄢容看着被他拽下来的绉纱:“不必了,回头叫木匠来府中,将窗帘补上就行。”
闻锦并不多问,立即应下。
鄢容这般行事,虞清光心里跟明镜似的,鄢容向来好面子,方才钟子盈看过来的那一眼,分明是越过了她,看向自己身后的。
她身后还能有谁,无非便是鄢容。
纵观之前的种种,鄢容定然不喜钟子盈,而那窗帘,自然是鄢容生气给拽下来的。
莫说鄢容了,便是她都看得一愣。
虞清光晓得鄢容尴尬,只好借口说着马车不结实,却不想又搞了一个大乌龙。
只是鄢容这般一打岔,确实是将她想要说的话给吞进了口中。
她知道这跨马游街乃是殿试前三甲的殊荣,可她却不知,钟子盈是何时科考殿试的。
似乎从她在贡院外与钟子盈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他。
虞清光转眼又想通了,何必要去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