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在鄢容跟前伺候,是有诸多不便和牵绊,才会虚与委蛇,但今非昔比。
她要的就是袒露心扉,有话直说。
虞清光眼神实在直白,盯着鄢容看时,似乎将他心中所想看了个透彻,尤其是那明镜似的眼神,反倒衬的他这拐弯抹角的说话有些没趣儿。
“好吧我承认,”鄢容坦然的迎上虞清光的视线,“我在吃醋。”
“你刚刚看着他在发呆。”
虞清光看着鄢容:“你怎么知道我发呆不是在想别的事情,而是因为他?”
鄢容确实没想到虞清光会这么说,他被噎了一下,却又无法反驳,只能转口道:“但你当初见我第一面时没有发呆。”
“很稀奇吗?”虞清光道:“我当时被你吓到了。”
鄢容微微蹙眉:“吓到是吓到,发呆是发呆,不一样。”
虞清光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马车穿过长街,没有了绉纱的遮挡,春时的风有些冷,徐徐掠进车内,撩起虞清光鬓间的碎发,轻轻擦拂着她的颊。
鄢容抬手,将那抹碎发替虞清光别到耳后,轻声道:“你被吓到第一反应是要躲避我,可发呆会让我觉得,你在回忆他。”
虞清光刚要开口,便被鄢容按住了唇,少年垂眸,神色认真,声音也低低的:“我知道,钟慈对你来说自当有一些分量,你也不用为了我刻意去避开他,我不会强迫你与他划清界限,更不会有所芥蒂。”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顶多就是吃个醋罢了。”
“其实,”虞清光抓住鄢容的手。
鄢容抬眸看她。
虞清光:“见到你时我没有想躲,当时心跳的很快,脑子就有些不清楚。”
“我以为是心虚。”
鄢容问她:“实际上呢?”
虞清光抬眸看着鄢容,没有再开口,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颊边。
四目相对,有些心事不必言说。
鄢容便已经懂了-
虞清光一上午应付的人有些多,有些乏累,回到誉王府后便睡了个午觉。
鄢容没有午睡的习惯,又怕吵醒虞清光,就去了外间处理公务。
虞清光醒过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她起了身,外间并未见鄢容的身影。
鄢容向来忙碌,虞清光便不曾寻他去处,只是恰巧她刚出房门,外头浅桥迎上来,对她福了一礼:“二少夫人,王妃请您和公子过去。”
虞清光这几日同鄢容生气,总共也就只见过誉王妃一面,这次她与鄢容和好,自然是要再去见誉王和誉王妃一回的。
她点了点头,“你知道公子去哪了吗?”
浅桥摇头,“奴婢只是听说有人来寻公子,公子去见了。”
虞清光:“你且回母亲,我们过会儿便去。”
浅桥点头应下,便转身出了院子。
誉王府见客只会在外堂,想要去外堂,须得走过水榭楼台,那水榭蜿蜒曲折,走到头就得几炷香的时间。
这会儿誉王妃急着见她,虞清光便沿着竹林走了小路。
她刚走过竹林,便见不远处的亭台内坐着两人。
鄢容穿着今早的墨色长袍,背对她而坐,而他对面的——虞清光又走的近了些,方才辨认出来。
是钟慈。
他不再穿着褪色长衫,也没有用那枚黄木簪,而是一袭靛蓝华服,玉冠簪发。
昔日的文弱书生在绣金的锦绸包裹下,愈发冷然华贵,似乎他本该就是这样,薄衫玉骨,有一种独属于他的风雅之姿。
可却让虞清光觉得有些陌生。
虞清光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看钟子盈的表情,似乎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