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光收起了笑:“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行困在你身边,这就是事实,难不成不许我说?”
鄢容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说不上话来。
虞清光站起身,垂着眸子看向他:“我并非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猜测不到你心中所想,无论你认为的何种关系,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在我眼中我和你都只是强迫和被强迫。”
“而钟子盈,我曾经和他是未婚夫妻,如今现已了断干净,至于他怎么称呼我,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也管不着。”
虞清光字字句句都尤为冷静,看向鄢容时也并未有太大情绪波动。
鄢容默了半晌,脑海里只剩下了虞清光那句“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他还记得晌午,钟子盈似乎也说过这种话,两人都各自护着对方,唯独他是个不相干的人。
鄢容迎上虞清光的眸子,只是冷笑:“所以,你仍旧还是念着他,就连称呼都是你们私有的,对么?”
虞清光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为何鄢容总是能将她的话理解成另一外一种毫不相干的意思。
她心中只觉得堵着一抹邪火,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也遏制不住怒意,冷冷道:“是。我的小名就是叫扇扇,谁喊都行,我就是不想让你喊,我就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你可满意了?”
话落,鄢容也跟着站了起来,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既不想让我喊,当初为何偏偏又要告诉我?虞清光,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虞清光被鄢容问的心里烦躁无比,她实在不懂为何他们两个为了一个乳名便能争吵至此。
她迎上鄢容的眸子,连声音都拔高了不少:“鄢容你到底发什么疯?不过只是个名字而已,至于吗?”
“至于吗……”鄢容喃喃重复道。
他看着虞清光,眸中闪过一丝嘲弄,而后上前一步,握住虞清光的手腕,抚上自己的脖颈。
虞清光一惊,作势要抽出手来:“你做什么?!”
鄢容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整只手覆盖在虞清光的手背上,迫使她手指勾中自己的衣领,而后往下一扯。
那整齐贴合在脖颈前的衣领被拨乱敞开着,显出里头大片的肌肤。
虞清光亲眼看到,那锁骨下面,靠在心脏的位置上,落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印记勾勒着一个精巧的团扇。
虞清光一愣,看着鄢容半晌无言。
鄢容握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手心传来阵阵的心跳声,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团扇印记在掌心贴合,正在逐渐发热变得滚烫。
“除了我的血肉,就只有它最靠近我的心脏。”鄢容嗤笑道:“你觉得我至于吗?”
虞清光先是愣住,而后是难以置信,她盯着那团扇印记看了半晌,最后最扬起一抹苦笑。
虞清光并未说话,而是十分干脆的将手抽了回来,在抽回手的一瞬间,眼中的情绪也已经归回冷淡。
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她与鄢容争吵的缘由。
鄢容和她,从来都坚定着同一个信念从未改过,甚至都在试图强迫对方服从。
她想要离开,才会想方设法的让鄢容放了她,甚至用难听的话伤害他,刺激他。
而鄢容只想让她留下来,因此会用尽一切手段留住她。
鄢容并不能理解她,她也不能理解鄢容,她与鄢容本就背道而驰,若是如此纠缠下去,只会逼疯对方。
她没有让鄢容将她的小名刻在胸口,也没有强迫鄢容记着她,可鄢容自己当了真,甚至被这一厢情愿的戏码感动了自己。
可鄢容的所做,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甚至在鄢容将印记展现出来的一瞬间,震惊之余,只让她感受到了无力和窒息。
难道鄢容要用这种方式来说服她吗?
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字,但在鄢容眼里却是贴近心脏最珍贵的东西。
现在她的确知道鄢容对她用情至深,可之后呢?之后仍然是不眠不休的纠缠,两个人继续争吵。
她并非不是一定要走,她也可以留在鄢容身边。
但她想要的实在是太多,她不光想要做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还要有个人可以坚定的支持她相信她,给与她充分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有爹娘在身边。
正是因为这些鄢容全给不了她,所以她才要走。
虞清光忽然想到,方才翟星霁对她说的话——你若是有求于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她手中攥着翟星霁给她的羽毛,实在是没想到,前脚她说根本用不到的羽毛,在下一秒便有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