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目光一扫,看到楼梯的指示牌,迈开双腿就冲了过去。
叮。
电梯到达一楼。
谢拾青面色阴郁,仿佛有乌云笼罩在上头。
瞎子。
自从车祸以来,这两个字就围绕着她,如同蚀骨之蛆,阴魂不散。
怜悯的,讥讽的,幸灾乐祸的言语或明或暗地传到她的耳中,那些窃窃私语,惊讶嬉笑的话,仿若梦魇一般,噬咬着她,不论日夜。
哦,不对,她现在也无所谓日夜之分了不是吗?
不管白天夜晚,在她眼里,通通都是死寂的黑。
要不是钟宁还有用……
她被簇拥着走出电梯,听着整齐的脚步声在身边环绕。
突然,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插入其中,“等一下,谢小姐,谢总,对不起!”
谢拾青充耳不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钟宁从保镖群里挤进去,走到人身边,呼吸间还带着剧烈运动后沙哑的喘,浅浅的柚子花香随之飘散,“真的对不起。”
omega冷面含霜,一言不发。
“是我考虑不周,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但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并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真的很抱歉。”
钟宁真心实意地道歉:“我走过去问,单纯是出于习惯,想要做点好事,归根结底,其实多半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你没有主动提出说要帮忙,我就擅自决定,把你当成弱势群体的一部分,这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对不起对不起。”
她唉声叹气,可怜巴巴地说:“我真是脑子一抽,智商掉线了……不要生气好吗?”
还不等人回答,钟宁就自顾自嘟囔道:“怎么可能不生气啊,感情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轻松。”
谢拾青:“……”
她气笑了。
钟宁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你生气是正常的,毕竟我干了这么混蛋的事。不过我是真心来道歉的,怎么样你才能消气呢?”
谢拾青:“你把嘴闭上。”
钟宁用手在嘴巴上拉了拉链,下一瞬又想起人看不到,犹豫片刻,试探着问:“我闭上了,你消气了吗?”
谢拾青:“……”
这人是故意的吗?
离谱了。
拉开车门,她坐进后排,钟宁从另一边钻了进来。
来的时候钟宁她安静如鸡,老老实实地坐着,就像没这个人似的。回去的时候,她扭来扭去,一副很想说话的样子,谢拾青看不见,也要被她吵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要说什么?”
钟宁:“对不起!”
谢拾青:“闭嘴。”
钟宁继续偷偷叹气。
她自以为是偷偷摸摸的,实际上这点声音落在谢拾青耳朵里,和贴着脑袋大喊大叫也没区别了。
她实在烦不胜烦,心思一转,忽地笑了,软软腻腻地说:“你要是想让我消气,也可以呀。”
“你的床上功夫太差了,标记也做得不好,好好学一学。”谢拾青嗓音娇柔,压低声音,“晚上看你表现,要是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