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绒把应妤汐提供的地址导航进来,顺着路线开过去——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长安街附近。
没办法,离得太远了。
只是大病初愈就干了这样的‘重活儿’,李芷绒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上一阵一阵的冒虚汗。
好容易开到了那七拐八拐的长安街,找到了所谓的晨曦修车厂,她肺都快要炸了,趴在方向盘上重重的喘气。
缓了好一会儿,李芷绒才打开车门下去。
结果从打着空调的凉爽车厢跨到外面,又被这种极致反差的热度打了一闷棍。
李芷绒几乎是跑到修车厂外面的屋檐下遮阴,小手不断扇着自己绯红的脸颊。
修车厂里面人挺多的,走来走去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李芷绒隔着玻璃门看了看,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蹲下来缓解身体的不适,皱眉攥紧拳头。
那场愚蠢的跳河让她肺部感染才住了八天的院,如今当然没有彻底恢复,依旧是走两步就喘的厉害的‘弱柳扶风’。
李芷绒正靠着背后的玻璃门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头顶就传来一道声音——
“来修车的?”
一道很好听的声音,低沉冷淡,听起来像是在问她。
李芷绒不想回答,摇了摇头。
那人说:“不修车就别堵着门。”
“……”好过分。
李芷绒皱眉,愤愤抬头。
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他逆着光垂眸看她,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男人十分瘦削,戴着的鸭舌帽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显得他皮肤更加的白。
脸部的线条干净利落,被帽檐阴影遮蔽住的眉眼漆黑而深邃,仿佛凝固着冷冷的寒冰。
极致的反差让他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幅笔触锐利的黑白肖像画。
没错,就是和纸片人一样锋利。
李芷绒呆住了。
老天爷,她从未想过这世界上会有长相如此对她胃口的男人。
就仿佛她脑中设想过无数的英俊面庞,在这一刻全都付诸于现实了。
谢为见到李芷绒抬起的脸,黑眸间闪过一丝短暂的讶异,随后就皱了皱眉。
“你……”
“我是,来找人的。”李芷绒终于开口,声音轻而无助,还慢吞吞的笨拙,显得异常可怜:“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叫谢为的人吗?”
谢为沉默半晌,直接问:“找我干什么?”
???
原来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李芷绒蓦然间有些激动,一下子站起来——结果起的太猛,忽略了自己一整天没吃饭导致了头晕眼花的低血糖,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她鼻尖嗅到了一股老式洗衣粉的香气。
一种暖暖的,让人很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