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摆着是不开心,就差明说谢枞舟‘交友不善’了。
大概是因为谢为走得太快,不够给他这个请客的人脸面。
谢枞舟‘呵呵’笑了声,并不接受这个看法:“为哥人挺好的,他肯定是家里真有事儿。”
“行了行了,不说他了。”乐影摆了摆手:“虫虫,你看什么呢?菜都上来了,你不是饿了么?”
李芷绒一直扭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的‘饿’本来就是装出来的,现在更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甚至于乐影叫了好几声,女孩儿都没反应。
“虫。”应妤汐在桌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赶紧吃饭啊。”
李芷绒这才回神,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
他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瓷白的牙齿咬着筷子,忍不住想-
谢为开车到了长安街附近的三院,进了大门后熟门熟路的坐电梯上了十三层。
医院夜间值班的人少,也很安静,他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尤为明显,让等在急诊室门口的黎清雅身体一颤,下意识回过头。
“阿为。”她蓄满愁思的眉眼僵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谢为没回答这鸡肋的问题,看向急诊室:“谢鸢怎么了?”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从昨天起晕的厉害,刚才还吐了,就想着过来检查一下。”黎清雅叹了口气:“不想小题大做,就先没告诉你……”
结果谢为还是过来了,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们的动向的。
看出来黎清雅的困惑,谢为简单解释了下:“之前给你的手表里有定位系统。”
他知道她们在有点小情况跑医院的时候都不愿意跟他说,怕自己担心,但谢鸢的病每次进医院都需要和医生交流病情的,他不想错过。
思来想去,谢为索性就给黎清雅买了个带定位功能的智能手表。
这样她们跑医院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收到提醒。
黎清雅愣了下,轻轻叹了口气:“你也是太操心了。”
真有什么事的话,她能不告诉他么。
这么多年来,甭管谢为在里面还是在外面,他一直都是这个破碎家庭的主心骨。
两个人在走廊的长椅等了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才被人从里面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了口罩,对黎清雅说:“小鸢醒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阿姨您进去陪她吧。”
“好好好,谢谢你啊小严。”黎清雅连连道谢,犹豫着问:“鸢鸢她,没什么问题吧?”
“还是那些老毛病,小鸢这样的病人就是要长期谨慎地观察。”医生笑了笑:“有些贫血,没什么大事。”
严初晖当了谢鸢三年的主治医生,没人比他更了解谢鸢的身体情况,对于他说的话,黎清雅是百分百信任的。
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断感谢着走进病房。
等身后的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严初晖脸上本来轻松的表情却稍稍凝重了几分。
谢为是能看得懂脸色的人,当即心里慌了下。
“严哥。”他修长的喉结滚动了下,声音有些哑:“情况是不是不好……你说实话?”
“不至于。”严初晖和谢为也很熟了,能看出眼下几乎是这铁骨铮铮的男人绷得最紧的状态,忙说:“就是,我建议还是不要继续保守治疗。”
谢为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小鸢太遭罪了。”严初晖是个三十五岁的中青年人,读博士的时候就在医院工作,虽说如此,但十余年还是没把生老病死看透。
他有点温吞的性格,直到现在看见病人在经受疼痛折磨的时候也会难受,共情力极强。
严初晖给出诚实的建议:“如果等到合格的肾源,最好还是做手术。”
谢为不说话。
“你不用把手术当作洪水猛兽,我作为医生不可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成功率。”严初晖顿了一下,轻轻叹息:“但小鸢年纪还这么小,总是这么做检查做透析的保守治疗,对身体损耗也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