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若是死了,”明昭咽了咽喉咙,语气艰涩,“皇伯伯便不会逼迫你娶我了。”
“这怎么可以与之相比!”沈以峤闻言气息不稳,带着愤怒和不甘,“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能与婚姻大事相提并论?”
“你怎么可以有如此荒谬的念头!?”
明昭被吼的一脸懵,磕磕巴巴道:“我竟我竟不知你是这样想我的?”
沈以峤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重,立刻收敛,说道:“你你终究是我的亲人。”
明昭定定看了沈以峤许久,随即长叹一声:“其实,你对我挺好的,你不必把自己想成恶人,少时你对我的安慰和鼓励,我仍然铭记于心,也正因为你那时送我的布老虎,让我挺过了那段煎熬的时光,所以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沈以峤神色动容:“只要你还好好的就行,至于其他,不过都是情之所至。”
“不过”他面露迷茫,“你说的布老虎是什么?”
明昭诧然:“一个手工扎出来的花斑虎的布偶,那年我父母去世,头七之日,你送给我的布老虎,你不记得了?”
“我送你的?”沈以峤比明昭还要诧异,“我没送过你什么布老虎,那日我只是去祭拜了镇远侯夫妇,并未送你什么布老虎。”
明昭难以置信:“那那布老虎谁送的?”
沈以峤摇头:“我不知。”
明昭想了想可能送她布老虎的人,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在那时会送她心中所爱之物。
她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今日你在宫门等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沈以峤点了点头:“嗯,我想把你我之间的误会解开。”
“我和你之间夹着一个裴知暮,如今你与她你们在一起了,我也该脱身而出,不再强求了。”
明昭尴尬一笑:“啊,嗯。”
差点忘了裴知暮这家伙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去,皇宫离侯府不远,没必要跑这一趟,”明昭制止沈以峤的要求,指着胸口,“你想对我好不必体现在这种小事上,不如努力抓到当时刺杀皇上的杀手,替我报了这一箭之仇。”
也算是弥补了前世的一剑之仇。
沈以峤沉声道:“我定会倾力,抓捕刺客,为你报仇。”
明昭淡然一笑:“好。”
沈以峤看着明昭走上马车,慢慢驶离宫城。
两条街的距离,马车走的很慢,怕颠簸到明昭的伤口。
马车停在侯门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惜春扶着明昭走下马车,突然道:“郡主,裴大小姐又来了。”
裴知暮?
什么叫又?
明昭顺着惜春的指引,看了过去,只见裴知暮站在侯府门口,与她对视。
她清晰可见裴知暮脸上激动又感激的神情,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眼下乌青,身形看着也瘦弱了许多,处处透着憔悴和疲倦。
仿佛受了伤的人不是她,而是裴知暮。
明昭皱紧眉头:“什么叫又?”
听惜春这话,像是早就知道裴知暮在侯府等着了。
惜春如实道:“自打郡主受伤,被皇上搬入皇宫养伤后,奴每日都能收到府里的人来报,说是裴大小姐日日前来侯府,在门口等上许久。”
“奴知道裴大小姐想知道郡主近况,奴本想将裴大小姐等候郡主之事告知您的,可裴大小姐怕郡主伤势不稳,思虑过重,便恳求奴瞒着此事,让郡主全心全力养伤。”
“我在宫中待了近十日,”明昭不可思议道,“她就在这里等了十日?”
惜春点头:“是的。”
明昭色厉内荏道:“究竟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她让你瞒着我你就瞒着我?你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惜春立马跪下,求饶道:“是奴错了,奴只是担心郡主伤势,与裴大小姐是一样的心思,是奴该死,请郡主责罚。”
明昭知道两人都是为了她着想,可她就是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气,堵得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