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经过一家咖啡馆,这家经营十几年的小咖啡馆,顾淮每次经过没进去过。
他在路边停了车,走了进去,咖啡馆里零星几个人,还是过去的老样子,顾淮走到靠窗边的座位,点了一杯咖啡,一块蛋糕。
阳光徜徉,透过街边的梧桐树,一地斑驳的影子,光晕中跳跃着微尘,顾淮散漫地喝着热咖啡,周身被暖意包围。
侍应生端上蛋糕,雪白的奶油上点缀一颗红樱桃,当年他和苏焰,苏焰上学用的名字江寒水,经常来这里吃蛋糕
苏焰喜欢吃这家咖啡馆的蛋糕,每次先吃上面的红樱桃,苏焰喜欢吃甜食,顾淮不怎么喜欢吃甜食,陪着他来吃,有时顾淮专门绕道买蛋糕带到学校,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悄悄地吃。
尘封的记忆,完好地保存在心底最深处,某个场景、某个瞬间突然跳出来,岁月经年,毫不褪色。
顾淮一口口慢慢吃着蛋糕,蛋糕还是当年的味道,世事变迁,还有些东西一点没变,这咖啡馆,蛋糕,还有顾淮心里一个角落层层包裹,小心收藏的美好的记忆。
苏焰坐车经过时,透过咖啡馆的窗户看见了顾淮,汽车很快过去,苏焰喊声,“停车”
“倒回去。”
忠伯把汽车倒回咖啡馆门前的马路边。
苏焰看着吃蛋糕的顾淮,顾淮吃得很专心,当年那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有一天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吃蛋糕。
顾淮把一个蛋糕吃完,拿手帕擦手,无意中朝窗外望了一眼,目光定住,有片刻的恍惚,一瞬间甚至怀疑是自己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眼花了。
他闭了一会眼睛,睁开时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而苏焰正望着他,四目相对。
好半天,顾淮移不开眼,眼睛一眨不眨,怕一眨眼,苏焰就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还是苏焰朝他摇摇手,顾淮同侍应生说了句什么。
在苏焰的汽车将要发动时,一个侍应生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朝里指着指,“这是那位先生给您的蛋糕。”
苏焰接过盒子,朝顾淮笑了下,点了下头,对侍应生说;“替我感谢那位先生,我很久没吃到这里的蛋糕了。”
马路旁的汽车开走了,顾淮还盯着那里,时光流逝,这一刻的温柔,让他眷恋不舍。
忠伯说;“少爷不打算跟顾警长说点什么吗?”
苏焰摇摇头,顾淮也许就是偶然路过,饿了吃一块蛋糕,是他想得太多。
打开盒子,他拿出里面的叉子,先挑了上面的樱桃含在口中,然后慢慢地把一整块蛋糕吃完了,还是当年的味道,一点没变,而变了的是人,是他们。
顾淮从咖啡馆出来开车去了医院,魏九在医院给杨春芳的哥哥杨春成做笔录,杨春成双腿折断,手臂脱臼,眼眶青紫,叫嚷着疼,医生说受了内伤。
杨春芳的娘守在床边,抹着眼泪,看见顾淮,就要下跪,被一个年轻警察拦住。
妇人哭天抹泪,“警官,我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打人的抓到了吗?”
魏九说;“你没问你儿子为什么被揍。”
妇人茫然无知,“我儿子他很老实,从来不惹事。”
床上的杨春成不喊疼了,顾淮凌厉的视线看过来,他的目光躲闪。
魏九对妇人道:“你儿子在赌场出老千,借了高利贷,你知道吗?”
妇人显然不信,“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不赌博的,借高利贷,不能的呀!”
顾淮走到床边,问;“你妹妹杨春芳知道你去赌场吗?”
杨春成把头埋在枕头里,闻言偷瞄着顾淮,顾淮俯视着他,冷峻的面孔,警服的衬托下威严令人望而生畏,“你妹妹的失踪我们怀疑跟你去的赌场赌博有关系。”
妇人听见二人对话,跑过来,拍了一下儿子,“你妹妹失踪是你搞的鬼?”
杨春成一个劲摇头,“不,不,我妹妹失踪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那你回答我,你妹妹知道你赌博,而且规劝过你,你们闹了不愉快是吗?”
杨春成蔫了,老实地道:“有一次我妹妹看见我进了赌场,回家来问我,我们吵了一架,我偷拿了她的钱,她知道我赌博欠下高利贷,又同我大吵。”
“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她回学校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杨春成不像撒谎。
他对妹妹的失踪一无所知,有人以他欠赌债的借口骗杨春芳出来,杨春芳出现在赌场附近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知道自己哥哥赌博,欠下高利贷,怕赌场的人对她哥哥下手,因此接到电话急着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