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另外几人还说了什么,明溪已经听不清了,听清了脑子也转得慢的很,没法辨认到底在说什么。
她沉浸在巨大而悲伤的梦里,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灵堂的那一天。
手脚都冻得发麻,哭得浑身都在抖。
明溪依稀感觉自己被傅阳曦半抱出了烤肉店,自己吐了他一身,他蹲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系得乱七八糟的鞋带重新系好。接下来对姜修秋其他几个人吩咐了几句。
烤肉店外的路灯的光照在地上,细小的飞虫在寒气中飞扬环绕。
呵出的气成了白雾。
泪水砸在地上。
冷得要命,眼泪淌进脖子里也冷。
她脖子上又多了一条围巾。
总算不冷了。
明溪抱住了身前的暖和的电线杆。
……
接下来明溪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睡了一觉。
……
很奇怪的是,醉酒的人快醒来之前,能知道自己是醉了。
意识朦朦胧胧的快要清醒,可是身体上却像是压着一座山,怎么也抬不起来。
眼皮子也沉重疲倦得不行,只能感觉到一点闪烁的光亮。
像是卡了带的放映机,能想起来昨晚的只有几个零星的画面。
引擎的嗡鸣声以及轻微的摇晃让明溪感到头疼欲裂,着陆时的失重感更是让人胃部拧成一团,昨晚吃的什么都快要吐出来。
……
等到明溪模模糊糊地有了点意识,快要睁开眼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怎么回事?
比昨天冷多了?
气温突然骤降了十几度吗?
耳边不停地传来嘈杂的声音,座位一直在颠簸,明溪浑身上下的骨骼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她努力睁开眼,意识还有点迟钝。
入眼的是一道有些脏的车窗玻璃,她在车上?
人贩子?!
明溪悚然一惊,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清醒了过来。
明溪朝左边看去,傅阳曦坐在她左边,明溪突然安心。就算是被人贩子绑了,有傅阳曦在一块儿,那也会有人顺带把自己赎了。
傅阳曦正疲倦地睡着,嘴唇紧紧抿着,眉心紧皱,换了身衣服,他没戴他的降噪耳机。
明溪很快反应过来银色的耳机挂在自己耳朵上。
她摘下来,已经没电,关掉了。
明溪又朝右边看去,是一个破旧而熟悉的车站,候车大厅上挂着去年张贴现在还没摘下来的囍字,灰尘扑扑,人来人往的叫卖声十分嘈杂,是一个破落却又欣欣向荣的地方。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甚至五颜六色的小广告。
车子还在往前开,擦肩而过许多三轮车。
坑洼不平的砂砾地面上,隔一段距离就是垃圾堆,沿路的垃圾桶仿佛全都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