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下人,还会有人来安排他工作。
但他是家主小侍,算半个主子,但又是最低等、最不受重视的主子,家主不发话,下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石头从小生活在乡下,第一次到城里,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府里,没人让他干活,也没人管他饭。
他曾经想出去找个人问问,但府里大家都很忙,好像在忙家主的婚事,没空搭理他。
他怕乱说话得罪了主子,被赶出去,也怕找不到回房间的路,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只出去过一次,便再也不敢乱走,饿极了他就喝水,啃点树皮,在老家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昨天突然有人过来,给他一身新衣服穿,让他在屋子里呆着别动。
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不敢乱动,渴了也不敢喝水,饿了也不敢啃树皮。
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朱宁看着床上这可怜孩子,她对小萝卜头没兴趣,但人是她买回来的,还是稍微负责一下吧。
“管家,找个人来照顾石头,按照大夫说的做。”
“是。”管家吩咐下去,很快,下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进来,说是叫小双,看起来没比石头大多少。
让一个小孩照顾另一个小孩,真的可以吗?
但小双看起来挺机灵的,跪地拜见家主,拍着小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回去的路上,朱宁随口问管家,“对了,石头多大了?”
“回家主,上个月刚满十四。”
朱宁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衣衫,在心里骂原主禽兽,未成年都不放过。
回到花月院子里。
花月正披着衣服在门口等她,看到她过来,眼中顿时蓄满泪水。
“妻主,奴家是做错什么了吗?”
花月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秀眉皱在一起,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坠在精致小巧的下巴上。
哭也是一门技术,有的人哭起来五官凑成一团,涕泗横流,但有的人哭起来梨花带雨,让人倍生怜惜。
花月无疑是后者。
朱宁走过去哄他,“石头晕倒了,我只是去看看他,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
花月止住眼泪,凑过来抱住朱宁的腰,湿漉漉的小脸在朱宁的胸前蹭了蹭,撒娇道,“那妻主今晚不能再出去了。”
“嗯,睡吧。”朱宁揉揉他的脑袋。
盖上被子后,朱宁觉得有些热,于是把胳膊拿出来,拿出来没一会儿,又觉得冷,身上冷热交替,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要睡着时,花月的小手突然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