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赦这话,贾琏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赦。
贾赦刚醒过来时,不管记忆如何混乱,一时七岁尿床,一会二十岁生子,但恩侯一词由来却是记得清清楚楚,闹了无数次要进宫朝皇帝讨个说法,最后还是温大夫忽悠说是爵位跟官职一般,要从一级一级小官开始封,才止住了闹腾。
迎着贾琏诧异的面色,贾赦抽噎了一声,“你是我儿子,你要听话。”
边说,怕人捂嘴,贾赦脚步特意往后退了几步,还往内监身后一躲,下巴搁在人肩膀上,道:“虽然你很凶,超级凶,管得我非常严,不让我上屋扔瓦下池烤鱼挖坑玩泥巴,不让我吃桂花糕绿豆糕,不让我出门玩耍,不让……告诉你,你的坏我都记得,不许插嘴!明明我是老大的……”
被抓住充当“门墙”的内监布小包艰难的侧眸看贾赦。他……他都感受到自己衣领湿透了。这眼泪一滴一滴的真跟金豆子一般,砸得人生疼,心里也疼。
布小包看看一步步逼近的贾琏,只觉人神色他形容不出的复杂。
贾赦抬袖擦眼泪,看着贾琏递过来的帕子,又气哼哼加了一句:“还让我饭前洗手,洗十遍!眼睛也不许让我随便用袖子擦擦,要拿专门的手绢,还……总而言之,你规矩好多,可是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就像父亲一样。我爹待我可好了,虽然他打过我很多次屁股,但他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恩侯是他拿命给我挣来的保护伞,所以我要他。可如今!”
贾赦走了一步,接过手帕,擦擦鼻涕,然后胸膛一挺,手拍拍贾琏肩膀,豪气无比道:“可如今我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虽然子欲养而亲不在,但我爹的精神,他疼我爱我的精神,我会努力的学起来。他像老虎一样护着我这小崽子,我也会努力庇护你。当不了老虎,可菜鸡互啄我还是会的。”
说完,贾赦还伸手充当翅膀,扑棱几下:“咯咯咯咯咯!”
所有人:“………………”
贾琏倒抽一口气,把自己被感动出来的眼泪,毫不犹豫倒逼了回去。自打他黑吃黑,为了掌权无所不用其极的锻炼出的黑心黑肺,还从来未流过一滴泪。
今天也没有!
绝对的!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父子温情大戏。”当今看着底下这父子相对的一幕,只觉无比刺眼。
生在皇家,有多少亲情?
他的父皇,满心满眼只有他大哥一人又如何?随着自己逐渐老去,不也担忧羽翼丰满的太子?否则怎么会闹出巫蛊之变?
这两人没闹得跟历史上那些皇帝太子一般,留了一分体面,还多亏了前朝余孽那一剑!
如今,他的儿子随着年岁渐渐长了,也开始觊觎起皇位,都无视着他这个父皇坐着皇位如屡薄冰之事。
呵呵。
当今冷笑一声,拍掌称赞过后,“舍得权势也要拒婚?怎么,你们父子两是因为主子不是朕?所以有恃无恐?想着大明宫那位来救你们不成?还真以为真不敢拉你们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