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包被抢了?”姚娅回到室内,一边收拾手提包,一边关切,“没丢什么要紧的吧?”
“没……”
她话音未落,胡伯在身后接茬:“诶哟,小阮老师说丢了个首饰。昨天她就随手放在床上,我叫浩子给她换电热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滚到地上来了,沉甸甸的小盒子,这都敢带在身上,心太大了点。”
他说完,姚娅身形微微怔住,阮绘露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瞬。
她看过来,眸光寒锐,重复道,“首饰?”
阮绘露被看得有些害怕,讷讷点了下头。姚娅稍忖片刻,找了两句话打发走胡伯,绕到她身后关上房门,等四下阒寂,才又问:“李崇裕送的?”
她哪敢撒谎,温吞应了:“是。”
只听姚娅轻笑,“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长个记性。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
那年与丈夫歇斯底里的争吵中,姚娅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朝窗外掷去。钻光璀璨的星点划过一道完美抛物线,落入别墅外的灌木里。
而第二天清晨,这枚象征郑重誓言的婚戒又出现在她的书桌上。
不是奇迹,也不是灵异故事。姚娅知道,雨下了一整晚,而儿子的新鞋边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雨露。
他在为父母支离破碎的婚姻做着最后的补救,可最终仍事与愿违。
“如果我不是合格的子女,那你们是合格的父母吗?!”
“你以后走入婚姻就知道——”
“婚姻如此令您痛苦,我又何必重蹈覆辙。”
姚娅神思归位,再一次从头到脚好好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儿。她有一双圆杏眼,皮肤质感白且薄,因此鼻梁上稀稀拉拉的小雀斑被衬得明显。头发有些自然卷,局促地散在瘦弱的肩头,而这么一个看着没什么稀奇的年轻女生,却能动了李崇裕结婚的念头。
阮绘露也忐忑地等着她的审判,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旋转,如果下一秒姚娅掏出支票扔给她,说着恶婆婆的标准台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她也丝毫不觉得讶异。
毕竟在姚娅这里的形象也算糟透了。
山区的夜里算不得十分安静,虫鸣犬吠,此起彼伏。她听着这些自然的动静,缓而轻地呼吸,试图平复心绪,以更好地接纳姚娅给出的结果。
不成想,她反而轻飘飘地笑道:“不错,好歹还知道考虑考虑。”
接着,姚娅收起行李箱,拉开门:“走吧,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