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行为不妥之处,可以郑重向你道歉。”忍无可忍的阮绘露回头,怒视着他,“但你挖苦讥讽图什么?安抚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吗?如果只有打压别人才能心里好受,那你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浩子脸上闪过一隙错愕,但又很快隐去。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城市小姑娘竟然有这样一副俐齿伶牙,更不成想她能敏锐洞知自己的心思。
“谁要在你身上找优越感了?莫名其妙。”
“你最好是。”阮绘露向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折返来,丝毫不顾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仰起头警告,“还有,我丢的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并不因为它的价格。哪怕那只是一张纸,丢了我也会一样难过。”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招待所,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吊儿郎当。
胡伯在收拾院子,看他们这架势,立马猜出原委,板着脸训了声浩子:“你看看你,又把小阮老师气成啥样了!”
浩子耸了耸肩:“可不是我气的,发现她的时候就在哭。”
“哭了?哎哟,我就说看她表情不对劲……”
“丢了那么贵的东西,能不哭吗?”虽然他也不知道阮绘露到底丢的什么,但他第一次看一个女孩儿哭得那么伤心,蜷成小小的一团,一点也不在意形象,心忽然就软了。
姚娅坐在大厅喝茶,听着叔侄俩的对话,神色稍动。
“胡伯,我先上去了。”
“好嘞书记,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哈。”
她回到房间,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半晌,点开那个尘封已久的联系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良久,才下定决心点下去。
忙音两声后,电话很快被接通,醇厚的男声传来:“喂?”
“赵局,我是姚娅。”
“你怎么也跟着喊赵局?还是叫我赵康就行。”上一次跟姚娅有联系几乎是十年前,意外接到她的电话,赵康连身形都坐正些许,“有何贵干?还特意打电话来。”
姚娅对他的善意不算意外,但仍欣慰地勾了勾唇。人到中年,尤其是有事相求时难免喜欢寒暄,多打两轮太极,才好把事由和盘托出:“那天工作上碰到吕蓉,她跟我说你要提厅级了,这不是提前恭喜你么。”
“是有这么回事,但文件没下来,还不算尘埃落定。”赵康笑了,“好了,你怎么也迂回起来了?难得给我打电话,不会和你儿子是同一件事吧?”
姚娅愣了一下,“李崇裕?他怎么找你?”
偏偏是他。【一更】
“请我关照澄阳一起飞车抢劫案,说关系到他终身大事。”赵康眺向窗外,李崇裕的神态历历在目,他明明还年轻,神态却老成,郑重说出这样一句话,冷不丁有几分幽默。“怎么样,和你问的是不是同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