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结束,但令她?意外的是,她?看到张忆安否认似的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吗?”阮薇看着?张忆安凝重的神情,莫名地,她?感觉仿佛有一颗慌张的种子在她?的心底抽出了绿芽。
“我和白凡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阮薇你还记得洪庆川这个?名字吗?”张忆安的眉眼间锁满了沉重,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仿佛都?因为?他的这句话?凝滞了几分。
阮薇认真地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等她?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阮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洪庆川,那不是十七年前那个?案子里的……”
阮薇还记得张忆安在过往的档案卷宗里找到的十起可疑案件,其中她?清楚地记得,十七年前榕城有一个?名叫洪月的小女孩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档案里保留了洪月父母当时的口供和笔录,阮薇自然不会?忘记那个?名字,洪月的父亲,洪庆川。
“难道那个?在现场出现的嫌疑人就是洪庆川?”阮薇震撼地向其他人求证,看到他们?点头,阮薇突然感觉好像是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颈项令她?难以呼吸。
“我们?通过用照片走访确定?了嫌疑人是宣丽商厦的前保洁员洪庆川,只是洪庆川已经于两个?月前辞职,但我们?已经获得了他的住址,只要?确定?行动随时可以传唤他进行讯问。”一个?专案组的警察回答道。
“所以他真的是洪庆川吗?”阮薇还是难以置信,她?重复地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了,这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每一个?现场。”郭宁江这时也起身说道,同时他对张忆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多亏了张忆安的努力他们?才能这么快就确定?嫌疑人和案件的关联,“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洪庆川恐怕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发现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连环失踪案,我想他为?此应该付出了不少的心血,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为?了找到他的女儿洪月。”
阮薇听着?郭宁江的讲述臂弯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十七年的痛苦和煎熬,但他从未放弃,即使凶手好像一个?幽灵,即使全世界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坚信,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他一点一点靠近了真相,直到他也出现在了马戏团那些游客的照片里。
“我想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洪庆川,如果他真的追踪了凶手十七年,那他应该掌握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张忆安提议道,郭宁江闻言扫视众人,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忆安和阮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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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忆安开车时阮薇对着?车窗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张忆安把她?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你好像很紧张?”张忆安有趣地说道,他还真没?见过阮薇这副样子。
“我想给尽量给洪庆川留个?好印象。”阮薇听到张忆安的疑问停止动作解释道。
“因为?你害怕洪庆川会?拒绝,甚至排斥我们??”张忆安当然看出了阮薇的心思,因为?这也是他心里不可避免的一个?担忧。
已经十七年了,距离洪月失踪已经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洪庆川一直在孤身奋战,没?有人帮他,警察也没?有,所以阮薇和张忆安都?担心洪庆川会?因此拒绝与他们?的合作。
“希望我们?足够好运吧。”阮薇鼓励张忆安,同时也自我鼓励道。
车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破败,阮薇和张忆安来到的地方是榕城的城中村,他们?在城中村的入口停车,两人随后步行走进了这片残破老旧的区域。
就好像是一个?被腐蚀的蜂巢,周围都?是高高低低错落却有序地堆叠在一起的房屋,然而只要?抬头远眺就能看见一路之隔外的高楼大厦,像是巨人在俯瞰蝼蚁,像是天堂触摸地狱。
见到洪庆川的过程远比阮薇想象得要?平静许多,她?敲响一扇生?锈的大门,不久后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倒映在了她?的瞳孔。
洪庆川并不高,阮薇穿着?板鞋但洪庆川还是矮了她小半个头,之前阮薇只在照片里模糊地看到洪庆川,如今面对面细瞧阮薇才发现,洪庆川脑袋上短短的发茬里隐藏着不少灰白。
岁月并没?有饶恕这个?苦难的男人。
“你们?是?”洪庆川疑惑地打量着阮薇和张忆安,他都?忘了上一次有人敲响他的房门是什么时候,大约是在十七年前吧,洪庆川随意地想到。
“我们?是——”
“你们?是警察。”
阮薇刚想回答,洪庆川却率先说出了答案,阮薇和张忆安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讶。
“您怎么知道?”阮薇疑惑地问道。
“下一次你换成便?装以前记得要把你的制式腰带脱掉,你这样大摇大摆等于是在用喇叭告诉别人你的身份。”
阮薇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腰带,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身便?装都?是她?在警局里临时借的,所以她?才没?换掉制式腰带,毕竟她?也没?打算隐瞒身份。
可即使如此,这样的细节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注意到的,很多人甚至连警察有专门的腰带这一点都?不知?道,阮薇不禁想起郭宁江的话?,洪庆川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洪庆川继续冷淡地说道,他堵住门口,一点没?有让阮薇和张忆安进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