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靠在沙发上滴眼药水,抹掉顺着脸颊落下来的多余液体。
听得出来,宋知白的动作还是很迟缓,动劲就会吸气,呼吸也很重,像是依旧很疼。
不远处的架子又发出细碎的响,他忍不住想,哑巴是真的惨,挨骂了骂不回去,挨打了痛也说不出口,现在一身伤还要给他做饭。
连祁清清嗓子,“那什么,今天不做饭也行。”
宋知白应了一声,但动静还是没有消停。
他不是打算做饭,而是在找一份稿子,今个有位甲方说要和他见一面,看看之前的稿子,如果好的话,顺便还要推荐一份项目给他。
设计是有一个圈子的,平常规划之类的可以在星网上进行,但对方说要线下见一面,算是某种投诚。
也是某种确定。
确定画图者是本人,不是枪手之类。
宋知白在书架上找了找,正要伸手去拿,行走间脚尖不知道撞着木桌还是什么,一声闷闷的响,疼得他重重地嘶了一声。
咬牙忍着疼正要俯身去看,后腰就被连祁一把子护住。
当然,扶了一下就推开了。
而且,连祁的手和他的腰之间还隔着一块抱枕。
宋知白:“?”
他茫然地看着连祁,后者很不耐烦的,“赶紧站好。”
宋知白:“谢谢。”
连祁:“你在做什么?我都说不用做饭了。”
宋知白抓着书架站好,踮着脚一瘸一拐的,“我待会儿有事要出门。”
连祁:“出门继续挨打吗?”
宋知白说很多次了,他真的没有挨打,但连祁似乎就没信过,他也不再重复,只说,“没关系的,我这次注意一点。”
宋知白白拿着资料,把外套穿好,一转身,连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表情很勉为其难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宋知白:“什么?”
连祁:“我说,你去外面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好歹是自己的人,天天伤痕累累地回来真造孽,就当付房租了。
但连祁眼瞎,是没能看到宋知白不可置信且如临大敌的表情的,宋知白不仅不觉得荣幸,熟悉的违和感还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在跟踪吗?还是监视?
他试图含蓄地拒绝,“想吃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说着,把口袋里剩下的几颗糖递给连祁。
连祁没接,“幼稚。”
宋知白:“…”
说得好像不喜欢似的。
想着那天被吃得一干二净的糖果,到底没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