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整个人都是傻的。都没入深山,怎么会有这庞然大物!不是说,是吴家二儿子骗吴大婶扯的慌吗!虞听晚抑制住嘴里的尖叫,想要跑。努力在它身上爬起来,可手脚不知为何竟不知使唤。身后那道锐利的视线直直盯着她,好似能在她身上穿出一个洞来。虞听晚平时再稳重,可也只是个小姑娘,这会儿如何还能稳重起来?别说是她,就连彭猎户在只怕都得紧张。伏虎也懵,睡的好好的,就被砸了。老虎的咆哮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在山林中回荡,震的鸟雀乱飞。威严被侵犯了,它能忍受人类在身上踩来踩去吗!它如何不怒?它已经很久没吃人了。伏猛猛地站起来,身上的虞听晚被甩了出去。她连滚带爬往前疯狂逃窜。可之前为了躲周老汉,已经耗光了她所有了力气。姑娘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身后的伏猛身躯矫健有力,很快一把将姑娘扑倒。利爪如刀,准备撕开姑娘的皮肉,成分一段段优雅进食,也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虞听晚心间都在发颤。完了完了,要成腹中食了。她竟然要比卫慎先死一步了。要是她死无全尸,慧娘也不知会多伤心。卫慎也……算了,这男人没有心!————周老汉跌跌撞撞从山上下来,眼里的恐惧怎么也藏不住。回了家后,他连忙锁住了门,可还觉得不安全!“爷,你这是撞见鬼了?”屋里走出一人,正是周琴。自从上回吴大婶帮她找大师算过,说用不了多久继母就会丑事败漏,她就一直没回婆家。即便刘媒婆日日对她冷嘲热讽,她也不在意。周琴要亲眼看着刘媒婆倒霉!名声比粪堆还臭!周老汉并不喜这个孙女。一个赔钱货罢了,当初竟看不上刘媒婆尽心尽力给她找的男人,说对方只会吃喝嫖赌。男人有钱外头玩的花些怎么了?宁愿和家里闹翻也要嫁个穷小子。出嫁后不知道补贴娘家,还要回来白吃白喝!真是白养她多年。往常他就对周琴没有好脸色,更遑论这会儿。他看都不愿看周琴,匆匆去敲刘媒婆的门。“彩英!彩英!”刘媒婆一开门,他就钻了进去。看他这猴急猴急的模样,刘媒婆狠狠嗔了他一眼。在吃不饱饭的穷苦之地,她是难得的丰腴,又会打扮,头上戴着朵花,浓妆艳抹,嘴也红艳艳的。“注意些影响,你那孙女还在家。”“怎么就往我屋里闯了?也不怕被她看出了些猫腻来。”刘媒婆一肚子的火,周琴不走,她都不能吃药堕胎。总不能真把孩子生下来吧!“都说继母难当,她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不和我一条心。”刘媒婆没看出周老汉的反常,抱怨不停:“你这个当爷的也上点心,哪有出嫁女待在娘家赖着不走的!我看怕是姑爷嫌她,不要她了。”“还以为嫁的多好呢。”周老汉却一个字也听不下去。“彩英,我们去外头躲一阵子。”刘媒婆疑惑:“什么?”哪有公公这般不忌讳进儿媳屋的,难道真出什么事了?周琴刚走过去,就听到周老汉急的不行:“虎,山里外围有虎!那胡大柱的外甥女只怕这会儿骨头都被嚼碎吞了。”刘媒婆:“你犯糊涂了吧。”后者神色凝重:“我亲眼瞧见的!还能瞎了?”这下刘媒婆慌了,周老汉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周琴一听这话,哪里还坐的住,匆匆朝外走。殊不知她这一走,刘媒婆开始清点家里的钱。周老汉看着她忙上忙下,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他眼珠子一转,忽而萌生可怕的念头:“彩英,把孩子生下来吧。”“要是儿子,咱们周家就有后了。”这话把刘媒婆吓得不轻,转头就打周老汉:“你个老不死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我就知道你脱光了只顾着自己舒服!”“生?我男人都死了!我怎么生!”“我还要不要活了。”周老汉连忙哄她:“别急,你听我说。”“老宅是咱们的根,迟早都要回来的。”“咱们先去三墩村住些时日,去投靠之前给你开药的稳婆,那人嘴严,给点好处一定不会对外说什么。等路解封了咱们就去县里租个房子。”“我估摸着先前下了雨,这几日又天晴,山路解封也快了。”“县里的人又不认识咱们,等月份到了瓜熟蒂落,你我再抱着孩子回来,对外就说是走亲戚了,孩子是外头抱养的。”这年头抱养的情况并不少见。何况,刘媒婆膝下无子,周家是临西村眼里的绝户。定不会有人起疑。刘媒婆的手停在了半空,神情微滞,似被打动。山里有虎的消息很快传开,村民全躁动不安,六神无主跑去里正那儿。家中有老有小还能举家搬迁?他们手里没钱也走不了。家里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里正手里拿着旱烟袋,眉头拧的全是褶皱。饥荒年间的确有听说过瘦骨如柴的饿郎下山,咬死了不少人。可如今山里物资充足,外围怎会出现猛兽?偏偏他们没法上山去证实。难道是深山出了什么事,如今是虎,以后呢?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要是彭猎户在就好了,他杀过熊。”“彭猎户在又能怎样,你们还当他是神啊?他上回是猎杀了熊,可也险些搭进去半条命,腰间的肉都被生生咬走了一块。”“里正,你快想想法子。”一时间,院子吵得跟集市似的。所有人眼里都带着惧意,除了王氏。虞听晚死了,这可是好事!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大笑出声!老天开眼啊,把那小贱人收了去!里正沉着脸:“都静静,别吵了!吵能解决事吗?”这里发生的一切,卫家暂不得知。慧娘没出门。她在魏昭屋里编织着箩筐,时不时抬眼床上的人。不知怎么了,心里莫名觉得慌。:()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