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工作啊,呆在办公室太无聊了,我就出来玩了。哦对了,还有还有!篠原先生帮我在这里办了年卡哦。”
他微微偏头,用没有拿画笔的手从背带裤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塑料卡,带有炫耀性质地展示给我看——这张卡片正面画着卡通感十足的长颈鹿,左上角则是歪歪扭扭地写着“铃屋什造”四个字。
“你经常会过来?”我好奇地问。
“是啊。”
他斜斜地觑了眼周围散落的画具,而后指了指绘画本,“没有事情的时候,反正很无聊,我就会过来画画动物。”
纸张上涂满了五彩缤纷的凌乱线条,乍一眼很难看出具体是什么,但结合我们对面的动物不难猜想他画的是长颈鹿的某一部分。
“这是长颈鹿的切面图哦。”
他大概是注意到我略带不解的视线,将整张画纸摊开给我展示着,还尽职尽责、耐心地向我解释着他的作品,“这是脖子,这里是前肢,这是后肢。。。。。。”
不是,这画的和长颈鹿的关系真不大。
听完他的讲解后我陷入了沉默的螺旋,本来斟酌措辞想违心地夸两句,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吐槽欲望:“说实话,实在有点抽象啊,铃屋你要是不说完全看不出来是长颈鹿呢。。。。。。”
“可真子你也说过,抽象艺术也是艺术的一种。”
他眨眨眼,对于我的评价不置可否,哼着歌开始着手整理乱糟糟的画具,“而且,比起工工整整的临摹和仿照,绘制这些画的时候我才会感觉更有趣呢。”
“那确实啊,画画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我点头赞同,也起身帮助他把周围的油画笔归回固定的位置——铃屋看上去虽然散漫,但其实是一个在细节处有轻微强迫症的人,比如刺绣时整齐的排线,比如他此刻油画棒的排列方式是与买来时的完全一致,按照颜色由浅到深。
将最后一根画笔递给他,我问道:“准备走了吗?”
“嗯,晚饭时间快到了。”
他接过笔的同时,拉长声调轻快地道了声“谢谢”,又开口邀请我,“真子要和我一起吗?我知道旁边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哦!”
按照惯例,我应当在晚饭前回到宿舍里,开始准备第二天所需要进行的实验与相关的研究资料,所以我理应拒绝,或者找个借口离开才对。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发亮的,含有期待的双眸,否定的话语最终被我吞咽下了。也许,我也并不想要回去。
“嗯,走吧。”
我最终这样回答。
第22章
我们一路从上野动物园走到周边配套的商业街,街边的路灯由暗转明,漫天的霞光被无边的黑色侵蚀,夜晚静默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