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你相知、相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之一……我怎么会后悔?”她怕也只会怕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虚妄泡沫。
更是有种强烈的不配得感。
下一瞬,崔简之疼到闷哼一声。
谢仪连忙掀开他的袖口查看,他下手没轻没重,很快就浮现了块淤青:“你这是做什么?”
“为何要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崔简之五官疼得都扭曲,足以可见他对自己是有多狠心:“你不是怕这是场梦境吗?”
“是真疼,不是做梦。”
这个傻子。
便是五岁稚童也用不出这样的笨办法。
谢仪心底的丝丝惆怅彻底消弭,噗笑出声:“就算我觉得是梦,不也该是掐我?”
“哪有你痛给我看的道理。”
她笑着,就撞入了崔简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眸子里该掺糅得是晦暗与深幽。
可是没有。
她能看清的只有独属于她的倒影。
只有是谢仪所在的地方,崔简之的眼中就只容得下她一人。
从来都是如此。
谢仪心中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听到崔简之一字一顿:“可是我不想让你受一点疼。”
“姑姑,你从前过得很苦……或者可以说那些年的你受尽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磨砺。”
“往后余生你和我一起,我不想让你受半点苦了。”
谢仪总觉得崔简之太好。
好到能包容她的所有缺点,用爱将她身上竖起的尖锐一点点融化。
就像此刻,谢仪窝在崔简之怀中的时候,所有感的只有满满安全感。
“崔简之,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对我起了别样心思?”谢仪眉眼笑意温柔,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模样:“我从前待你和阿妗可算不上好。”
“那岂止是不好?”崔简之眉峰扬起,却在谢仪半威逼半利诱地轻唔声下慢慢败下了阵来。
“严格来说,你最开始入府的时候……我想我和阿妗对你的感观是一样的。”
厌恶二字都说轻了。
当时的谢仪前后经历家族变革、贵妃离世,性格早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且她起初本身就是被规矩礼义潜移默化到极致的古板。
所以谢仪更不懂,崔简之如何会欢喜上这样的她?
若男人敢说出半句一时兴起之类的,她一点会拼死悔婚。
可是崔简之没有。
他满眼都是郑重:“可是在你进府后的三日,我去后院时,看到了你。”
“我当时少年气盛,本来是想趁此良机好好折腾了一番,让你从此以后都不敢再在我的身上瞎费心思。”
可是崔简之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也是那日,我看到了你全然不同的一面。”
“你抱着那只狸奴,用你最好的衣服料子给她搭了个柔软舒适的窝,给了她平日你都吃不上的鱼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