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日,尤今今依旧悠闲。虽然萧夫人说让她不用日日去请安,但小年的日子毕竟重要,所以女郎早上还是照常去东屋和萧夫人说了会儿话,回北院后便便一直窝在自己的屋里围炉烤火。
院子里那鹅毛雪倒是一片片下个不停。
此刻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托腮看风景的小女郎,再看到院子里那层厚厚积雪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玩雪的心思。
于是等雪小了后,尤今今便披上氅衣拉着蒹葭去院子里玩雪。
两个小女郎都是长在南方,虽然晋安冬日也会下雪,但未等积雪往往就化了,所以先前二人从未见过这么厚的雪。
此刻在院子里堆堆雪人,挖挖雪坑都觉得分外快乐。
而玩着玩着,两个人就打起了雪仗。
蒹葭麻利地滚起了一团雪球丢到了尤今今身上后,便笑着往院门外跑。
“好你个蒹葭!”尤今今弯着眼睛大笑,立刻团起了一个雪球往院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啪叽!”
雪球宛如弹炮一样在来人的玄色衣袍上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
砸错人的尤今今霎时愣住,正高高举着的手无措地放了下来。
雪球砸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日心里都要骂上几句的谢之骁。
此刻他站在院门口,一袭黑衣,马尾高束,周身似乎都在飕飕放着冷气。
已经跑到树下的蒹葭看到女郎丢错了人,察觉气氛古怪,瞬时找了个借口快速溜走。
只留下尤今今和来人大眼瞪小眼。
“我、我不是故意的……”尤今今一时有些无措,水润杏眼儿有些慌不择乱地眨着。
“料你也不敢。”谢之骁冷哼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拍衣服上的雪粒子,可顾及到怀里揣着的书后,干咳了一声,略有些不自然的放下了胳膊。
随即目光暼见了不远处堆得歪歪扭扭的雪人,漆黑长眉霎时一挑,朝尤今今扬了扬利落的下巴。
“那个丑东西你堆的?”
尤今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她方才堆的小雪人。
霎时心中一阵憋屈,什么叫丑东西啊,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堆得小雪人好不好。
“它明明很…别致。”尤今今撅着嘴弱弱反驳,显然不愿承认“丑东西”这个评价。
谢之骁嗤笑,走近那个歪七八钮的雪人,俯身又看了几眼,嗤笑:“别致?你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啊。”
“这么简单的雪人都堆不好,果真是废物一个。”
谢之骁习惯性地嘲讽了几句,见女郎果然一脸不满后,便得意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的尤今今一听他这话,确实有些恼了,随之眼波流转,当下便心生了一计,于是软声婉转道。
“既然妾身这么笨,郎君不如来教妾身好了,想必郎君应该很会堆雪人吧,妾身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郎君的风采呢,定是厉害极了。”
小女郎语调柔柔,一副崇拜钦佩模样。
谢之骁听到,霎时脚步一顿,耳根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