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猜透,周林溪小声嘀咕,“哪有,我是想说,跟你打电话这哥哥人还挺好的,帮你表哥照顾妹妹。”
迟逢笑了笑,“确实,我哥过世之后,他对我一直很照顾。”
“帅不帅?”
迟逢点头,客观评价:“帅。”
周林溪眼睛一亮:“那你跟他……”
迟逢赶紧打断:“他可有喜欢的人,我跟他没暧昧关系,一点儿也没。”
不等周林溪再问,迟逢又补上一句:“如果有,那就是在乱。伦。”
周林溪:“……”
她有些失望地“哦”了声,看来迟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真没那意思,“知道,知道,我不乱点鸳鸯谱。”
很快到了放学,学校大门打开的时间,迟逢上午穿的t恤没干,湿湿皱皱地搭在一边,好在外套很薄,已经干得七七八八。
天边堆积起乌云,她套起外套,扫了眼桌角处放着的破伞,没拿,出门找蒋奕川。
西临市近日气温骤升,但这家酸菜鱼的生意还是很好,几乎坐满了人,没一会儿蒋奕川便来了,他身量高,远远地就能从人群里一眼揪出来,迟逢笑着冲他招手。
蒋奕川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一伸,很利落,“最近怎么样?”
迟逢笑说,“挺好的,你怎么样。”
蒋奕川看她近乎拉到下巴颏儿的外套拉链,不答反问:“不热?”
“还好,你来西临干什么?”
“有个项目在这边开工,过来盯一下,阿姨身体还好吗?”
“最近挺好的,没怎么发病。”迟逢说着,拆了一次性碗筷,洗茶杯倒茶给蒋奕川,再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大麦茶的热气涌上来,说实话,她有些热了。
等锅底上来煮上鱼时,她是彻底受不了了,什么形象和脸皮全都抛之脑后,干脆脱了外套,埋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蒋奕川看了她的文化衫两眼,忍了又忍,才没问出口来。
算了,小姑娘脸皮薄。
他怕他一问,她又得把外套穿上。
店里热气蒸腾,人群熙攘,聊天声、碗碟磕碰声、锅底的沸腾声交织出满满烟火气。
即便头顶的电扇疯狂卖力转着也没能驱散一点热气。
方柏林扯着领带,满脸无奈,不满地冲对面的人说:“真是搞不懂你,大热的天,来这破地儿吃什么鱼火锅,连个空调都没有。”
方柏林觉得自己近十年都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后脖颈汗津津的,外套还不敢脱,一脱后背一准一大片印儿,只能解开两粒衬衫纽扣,简直可以说是衣衫不整。
来学校的时候他尚来注重形象,必不可少一身笔挺西装。
眼下被这活爹带来这老破小的店里,食客全都生活感十足,唯有他在其中西装革履,倒显得像个异类,他只能祈祷别碰见认识的人。
靳越则穿得格外休闲,后背靠着椅背,随性舒服得像在自己家。
他漫不经心眼皮一撩,漆黑的眼睛扫了方柏林一眼,淡淡道:“外套是你的命?脱了能死。”
“你先别管我死不死的,我看你不吃这顿活不下去。”
“是,回国第一顿,不吃这个倒不过来时差。”靳越半真半假道。
方柏林边脱衣服边咬牙切齿,“以后别求我给你管这破学校。”
靳越随口道:“行,股份吐出来,明天我重新找个人。”
方柏林:“……”
“为个破鱼,你舍弃我舍弃得那么干脆?”
靳越笑了下,没应声,开始往锅里下鱼。
方柏林吃了两口之后还真香了,挽起衬衫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一半,他晃眼看到件文化衫,突然笑了起来,“我去……输了叫爹?”